第二十四章：星火

军用运输机的轰鸣声震得耳膜发疼。王一博靠在舷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迷彩服右臂上已经摘掉的荧光条痕迹。膝盖上的旧伤在高原气压变化下隐隐作痛，他低头看了眼肖战临行前给他贴的肌效贴——上面用马克笔画了颗歪歪扭扭的星星。

"王老师，还有半小时降落。"文工团的小演员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我刚看到热搜了，#王一博军装#又爆了！"

王一博接过平板，屏幕上是他登机时被偷拍的照片。照片里他穿着标准军装常服，胸前别着那枚"淬火成钢"的勋章，而肖战站在画面边缘，只露出半张侧脸，却因为喉结上明显的咬痕引发了评论区疯狂讨论。

"关掉。"他把平板反扣在座位上，"高原地区信号不好，省点电量。"

机舱广播突然响起："各位注意，我们接到边防部队消息，有粉丝试图混进军事管制区，降落后请统一行动。"

王一博太阳穴突突直跳。自从军委公布边疆慰问演出行程后，他的私生粉就开始在各大粉丝群高价收购军方内部消息。前天甚至有人伪造证件试图混进排练基地，被肖战亲手拎着领子扔了出去。

运输机降落在海拔4500米的边防机场时，稀薄的空气立刻给了所有人一个下马威。王一博刚站起身就眼前发黑，被随行军医一把扶住："慢点！先适应五分钟再动。"

停机坪上风沙肆虐。肖战穿着防风作战服大步走来，高原阳光将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他二话不说往王一博手里塞了个氧气面罩："吸三口再说话。"

王一博乖乖照做，冰凉的氧气冲进肺部时，他看见肖战作战服袖口沾着可疑的红色粉末——是西藏特有的朱砂，当地僧人用来画护身符的。

"你去了寺庙？"他小声问。

肖战耳尖微动，没有回答，只是从内袋掏出个皱巴巴的平安符塞进他迷彩服口袋："带着。"顿了顿又补充，"炊事班特供，开过光的。"

边防军营比想象中还要简陋。文工团被安排在营区最安静的东侧，说是"安静"，其实只是离机枪训练场稍远些。王一博刚放下行李，就听见外面一阵骚动。

"抓住三个！"陈恪气喘吁吁冲进来，"私生饭假扮成送菜车司机，被战哥当场识破！"

王一博冲到窗边，看见肖战正单手拎着个穿工作服的女孩往警戒线外走。女孩疯狂挣扎着，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相机对准肖战连拍——闪光灯亮起的瞬间，肖战侧脸避开镜头，作战服领口却因此敞开，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伤疤。

"删了。"王一博冲出去时声音都在抖，"立刻删掉！"

女孩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呆了，手一松相机掉在地上。肖战弯腰捡起，熟练地取出存储卡折断："军事禁区偷拍，够拘你十五天。"转头对警卫道，"送去保卫处。"

回到宿舍，王一博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肖战关上门，把他按在床边坐下："膝盖疼不疼？"

"不疼。"王一博盯着他锁骨下的伤疤，"那个粉丝..."

"处理好了。"肖战单膝跪地检查他的肌效贴，"明天演出在哨所，海拔更高，今晚必须——"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林琛的声音透着紧张："战哥！刚接到消息，有粉丝在营区外聚集，说要见王一博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王一博和肖战同时皱眉。

林琛递过平板，屏幕上是个正在直播的粉丝群。群公告赫然写着：「哥哥被军方控制！救出行动今晚开始！」

王一博眼前一黑。肖战已经抓起对讲机："加强所有出入口警戒，特别是西侧围墙——等等，那是什么？"

监控画面里，十几个女孩正在营区外放飞无人机，每架下面都挂着LED横幅：「一博勇敢飞，摩托永相随！」

演出前夜的紧急会议上，边防团长哭笑不得："我这辈子打过无数硬仗，没想到最难防的是追星族。"

肖战盯着沙盘沉思片刻，突然指向营区南侧："在这里设个临时见面点。"他看向王一博，"你配合演场戏。"

第二天清晨，当私生粉们再次聚集时，看到了令她们心碎的一幕——王一博穿着整齐军装，正在操场带新兵晨练。肖战站在他身边，时不时纠正动作，手指在王教官腰上停留的时间明显超出必要。

"看清楚了吗？"哨兵拿着扩音器喊话，"王老师是自愿来慰问演出的！谁再传谣就是破坏军民团结！"

直播画面瞬间传遍全网。热搜话题#王一博带兵#后面跟着的爆字红得发紫。而更让粉丝崩溃的是，在流出的监控画面角落里，肖战正把累得走不动路的王一博背回宿舍，迷彩裤上还沾着训练场的泥。

慰问演出当天，海拔5200米的哨所飘起小雪。王一博带着文工团在露天舞台表演《淬火》，缺氧让每个动作都变得艰难。当他完成最后一个腾跃时，突然看见台下第一排——肖战和边防战士们坐得笔直，军装上落满雪花，却没人伸手拂去。

演出结束后的庆功宴上，炊事班端出珍藏的青稞酒。王一博刚抿了一口就被肖战夺走杯子："膝盖不想要了？"

"就一口..."他话音未落，哨兵突然冲进来："报告！抓住两个翻墙的！"

被押进来的女孩满脸是泪："我们只是想给一博送药...他膝盖不好..."

王一博愣住了。肖战皱眉检查她们背包——里面确实是各种膝关节护理用品，还有张手绘的边防哨所地图，标注着「此处风大，注意保暖」。

"算了。"王一博轻声说，"送她们去招待所住一晚，明天派车送下山。"

夜深人静时，肖战把王一博冰凉的脚捂在怀里："心软了？"

"想到以前的自己。"王一博望着窗外雪山，"十六岁时，我也曾这么不管不顾地..."

肖战吻住他，青稞酒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画出一道银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