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的白炽灯在视网膜上留下光斑残影。王一博捏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红底照片上两人都没看镜头——肖战正偏头咬他耳垂，而他耳尖通红地攥着对方领带。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肖战把两本证件都塞进他西装内袋，指尖在胸口停顿，"祠堂可比这刺激。"
王一博拍开他的手："怕你爷爷当场心梗。"
"那正好。"肖战解锁车门，屏幕显示23个未接来电，"省得我动手。"
迈巴赫驶入雨夜时，王一博翻看手机里爆炸的未读消息。陈恪的聊天框不断弹出：「卧槽你真跟战哥领证了？」「老爷子把祠堂的戒尺请出来了」「赵家带了一车人去老宅」...最后一条是林琛发的祠堂平面图，标注着"中门进，西厢房有埋伏"。
"看路。"肖战突然扣住他后颈，拇指蹭过那片敏感皮肤，"别理那些。"
王一博熄屏，转而打量驾驶座上的男人。肖战今天穿了件暗纹立领衬衫，最上方纽扣解开着，喉结上的咬痕已经结痂。民政局工作人员盖章时盯着那道伤口看了足足三秒。
"战哥。"他鬼使神差地问，"如果老爷子..."
"没有如果。"肖战单手打方向盘，婚戒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我和你结婚，与任何人无关。"
雨刮器在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王一博望着窗外模糊的灯火，忽然想起热搜照片里那座三进四合院——飞檐上的嘲风兽在雨中森然欲活，像要扑下来咬断他的喉咙。
肖家老宅的灯笼在雨幕中晕开血色。王一博下车时踩到青苔差点滑倒，被肖战一把搂住腰。掌心温度透过衬衫传来，他抬头看见朱漆大门上的铜钉——横七竖八共八十一颗，门楣悬着"诗礼传家"的御赐匾额。
"中门不开？"他故意问，指尖划过肖战腕表上的裂痕。
肖战冷笑，抬脚踹向侧门。百年楠木门板轰然洞开，惊飞檐下栖息的乌鸦。穿对襟褂子的老管家踉跄后退："少爷！老爷子说..."
"滚。"肖战把王一博往怀里带了带，伞沿雨水甩在管家脸上，"告诉赵萱，她父亲在澳门输掉的不止那块地。"
石板路积水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王一博数着穿过三进院落的步数，心跳随着祠堂越来越近逐渐加速。月洞门后突然闪出四个穿中山装的保镖，最前面那个手里拿着——
"电击器？"王一博挑眉，"肖家待客挺别致。"
肖战直接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枪伤疤痕："认识这个吗？"疤痕在雨中泛着青白，"三年前有人用这玩意指着老爷子太阳穴..."他突然逼近保镖，"猜猜谁救的人？"
保镖们齐刷刷后退。王一博趁机摸到肖战后背——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他这才注意到男人左手始终插在口袋里，指节顶出布料狰狞的轮廓。
祠堂的雕花门大敞着，里面黑压压站了二三十号人。肖老爷子端坐在太师椅上，拐杖横在膝头，翡翠手串在供桌烛光下泛着幽绿。赵萱站在他身侧，真丝旗袍换成肃杀的黑色，腕间却还戴着那只冰种镯子。
"逆子！"肖父拍案而起，茶盏震翻在青砖地上，"带着个戏子..."
肖战把王一博护在身后，婚戒在供桌烛火下折射出刺目光斑："父亲眼神不好？"他举起两人交握的手，"这是您儿媳妇。"
祠堂瞬间死寂。王一博听见自己心跳震耳欲聋，血液冲击着无名指上的素圈。肖老爷子突然咳嗽起来，赵萱连忙俯身拍背，却被一把推开。
"肖战。"老人声音像砂纸磨过青砖，"你母亲临终前..."
"别提她。"肖战猛地掐住赵萱手腕，镯子"咔嗒"一声弹开，露出内侧刻的"澳门永利"字样，"赵小姐不如解释下，令尊上个月在赌场签的什么协议？"
赵萱脸色刷白。肖老爷子拐杖重重砸地："够了！"他颤抖着指向王一博，"这种出身..."
"我什么出身？"王一博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挣开肖战的手，走到供桌前直视老人，"王家的嫡长子？还是被亲妈卖了三回的弃子？"指尖点上族谱，"还是..."突然翻到最新一页，在肖战名字旁写下自己名字，"您孙子的合法配偶？"
墨迹在宣纸上晕开，像滴陈旧的血。肖父冲上来要撕族谱，被肖战一个眼神钉在原地。王一博这才发现角落里站着穿军装的中年男人——肩章上的将星在烛光下闪着冷芒。
"二叔。"肖战突然变调的声音让王一博心头一跳，"您也来看热闹？"
军装男人踱步到供桌前，指尖抚过族谱上的新名字："字不错。"他转向老爷子，"爸，小战像您年轻时候。"
祠堂哗然。王一博这才注意到肖战与老人如出一辙的下颌线。肖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拐杖在地上划出凌乱痕迹："滚...都滚出去！"
"不急。"肖战从内袋掏出结婚证拍在供桌上，"既然开了中门..."他揽过王一博的腰，"总得给新人红包。"
赵萱的翡翠镯子突然坠地，碎成三截。肖父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太师椅上，而肖家二叔——那位肩扛将星的男人，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王一博。
"战哥..."王一博小声唤道，后背渗出冷汗。肖战捏了捏他手指，转身对老爷子说："您有三个选择。"竖起三根手指，"一，承认这门婚事；二，我带着肖氏30%的股份入赘王家；三..."突然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
老人瞳孔骤缩，拐杖"咣当"砸在地上。肖家二叔弯腰捡起，轻轻放回他膝头："爸，小战手里有赵家洗钱的证据。"他瞥了眼面如土色的赵萱，"军委最近在查..."
"都出去。"老爷子突然苍老了十岁，"肖战留下。"
王一博下意识抓住肖战衣角，却被军装男人拦住："小朋友，跟我去喂锦鲤。"力道不容抗拒，"祠堂阴气重。"
雨后的庭院弥漫着青苔气息。王一博蹲在荷花缸前，看锦鲤啄食肖二叔撒的鱼食。将星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他数到第七颗时，对方突然开口："小战八岁就敢往祠堂族谱上画乌龟。"
王一博手一抖，鱼食撒了半包。
"他母亲走的那年，这孩子三天没说话。"肖二叔弹了弹军装袖口，"你是第一个他带回家的活物。"
王一博想起肖战锁骨下的枪伤，喉头发紧："二叔..."
"叫早了。"军装男人轻笑，"不过..."他突然从口袋摸出个丝绒盒子，"他母亲留下的。"
盒子里是对翡翠耳钉，水头极好的阳绿，用银链串着可以当项链戴。王一博刚要推拒，祠堂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肖二叔叹了口气："老爷子摔了乾隆粉彩。"把盒子塞进他手心，"收着吧，当年小战他爸带赵..."
话没说完，祠堂门轰然洞开。肖战大步走来，西装外套不见了，衬衫袖口沾着茶渍。王一博跳起来迎上去，却被一把抱住。肖战的心跳又急又重，震得他耳膜发疼。
"解决了？"他小声问。
肖战没回答，只是抓起他戴着婚戒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王一博这才发现男人掌心里有道新鲜伤口，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红。
"疼不疼..."他刚开口，就被吻住。肖二叔的咳嗽声近在咫尺，锦鲤扑腾出水花，而肖战的舌尖带着铁锈味撬开他牙关。
"回家。"分开时肖战哑着嗓子说，拇指蹭掉他唇上的血渍，"给你看样东西。"
迈巴赫驶离老宅时，王一博透过后窗看见赵萱跪在祠堂前。她的黑色旗袍铺在青砖上，像片枯萎的荷叶。肖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月洞门下，阳光在那张苍老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看什么？"肖战扳过他的下巴。
王一博摇头，摸出丝绒盒子："二叔给的。"
肖战动作一顿，方向盘差点打滑。他把车停在银杏树下，指尖抚过那对翡翠耳钉："我妈的嫁妆。"突然轻笑，"二叔这是认你了。"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斑驳落下。王一博凑近肖战，发现他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不知是雨是汗。男人喉结上的咬痕已经结痂，锁骨下枪伤疤痕在阳光下泛着青白。
"祠堂里..."
"老爷子答应了。"肖战咬他耳垂，"条件是你退出娱乐圈。"
王一博僵住。肖战却低笑着吻他眉心："我拒绝了。"拉起他的手放在方向盘上，"你的未来，只能你自己选。"
银杏叶飘落在挡风玻璃上。王一博突然解开安全带，跨坐到肖战腿上。婚戒磕在方向盘上发出轻响，他捧着肖战的脸认真道："我想开舞蹈工作室。"
肖战挑眉："不要星娱了？"
"要。"王一博咬他下唇，"但我要自己挣。"指尖划过对方喉结，"就像你当年..."
肖战猛地收紧手臂，两人胸口相贴，心跳声重叠成同一个频率。王一博在眩晕中听见男人说："好。"
手机在口袋震动，陈恪的消息跳出来：「赵家撤资了」「星娱股价暴跌」「王夫人刚刚去了肖氏大厦」
肖战瞥见屏幕，眼神骤冷。王一博却按住他拨号的手："战哥。"阳光在那枚素圈上流转，"这次换我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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