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八月末的暴雨闷热粘稠，王一博站在落地窗前，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在手机屏幕冷光下泛着金属色泽。照片里穿真丝旗袍的女人正对肖战微笑，腕间冰种翡翠在祠堂暖光下泛着青翠的涟漪——这条微博热搜带着#肖赵联姻#的tag，转发已经破十万。

"赵家千金..."王一博轻嗤，锁骨上的咬痕在空调冷风中微微刺痛。几天前肖战给他戴上项链时说的话犹在耳边："犬牙咬住的猎物，到死都不松口。"现在黑钻还贴着皮肤发烫，热搜却已经换了女主角。

门铃突然炸响。电子屏显示门外站着穿亚麻西装的司机，领口别着肖家的徽章胸针："王先生，老爷子请您去西山喝下午茶。"

王一博眯起眼——这人半小时前刚把肖战"请"走。他故意解开两颗衬衫纽扣，让监控拍到锁骨痕迹："告诉肖爷爷，我换件衣服。"

衣帽间镜子映出他苍白的脸。王一博扯开领口，锁骨上的咬痕已经变成深紫色，在冷光下像枚妖异的印章。他抓起肖战常穿的那件黑衬衫套上，袖口残留的雪松香让他呼吸滞了一瞬。

手机在裤袋震动，陈恪的消息跳出来：「老爷子把热搜压了，但赵家买了通稿说联姻是两家二十年前约定」

王一博系扣子的手顿了顿，点开微博实时广场。热门第一条是财经博主发的九宫格：赵氏集团总部大楼、赵千金剑桥毕业照、肖赵两家二十年前的合影...最后一张让他瞳孔骤缩——肖战十八岁穿着击剑服的照片，配文"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王一博系扣子的手顿了顿，突然想起杀青宴上，肖战说"我只要你"时眼底的阴翳。当时他以为只是情话，现在才明白是宣战。

门铃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催促的意味。王一博抓起玄关的伞，却在开门瞬间僵住——穿旗袍的女人就站在雨中，杏眼柳眉，腕间翡翠镯子和照片里一模一样。

"王先生。"赵小姐微笑，伞沿雨水落在她真丝袖口，"借一步说话？"

雨幕中的长安俱乐部像座水晶宫。王一博跟着赵小姐走进包厢时，发现林琛和陈恪都在，面前摊着几份文件。赵小姐的香水味飘过来，是爱马仕的尼罗河花园，青涩中带着锋芒。

"星娱的股份变动协议。"赵小姐推来文件夹，指甲上的裸色蔻丹像十片精致的贝壳，"只要你放弃51%的投票权..."

王一博没接，转头看林琛："你们安排的？"

林琛推眼镜的手在抖："老爷子说...说..."

"说肖家容不下戏子？"王一博突然笑了，指尖点着文件上"自愿放弃控制权"的条款，"赵小姐。"他直视对方眼睛，"您知道肖战后腰有颗红痣吗？"

赵小姐表情瞬间崩裂。陈恪一口茶喷出来，林琛的眼镜滑到鼻尖。

"还是说..."王一博倾身向前，黑衬衫领口滑开，露出锁骨咬痕，"您未婚夫没告诉您，他喜欢在这个位置留牙印？"

茶杯翻倒的声音格外刺耳。赵小姐猛地站起身，翡翠镯子撞在桌沿："你别太..."

"赵萱。"包厢门突然被推开，肖战带着一身雨水走进来，手里捏着湿透的请柬，"我什么时候答应联姻了？"

王一博第一次见到肖战这种表情——像暴风雪前的海面，平静下涌动着致命的暗流。男人西装裤脚沾着泥点，显然是直接从老宅赶来的。当他走到王一博身边时，袖口扫过脸颊，带着雨水和血的味道。

"战哥..."王一博皱眉，抓住他手腕——表盘碎了，玻璃碴扎进皮肉，洇出暗红痕迹。

肖战却看向赵萱："拿我爷爷压我？”声音很轻，却让包厢温度骤降，"三年前你父亲在澳门赌场输掉的那块地..."

赵萱脸色瞬间惨白。肖战把请柬扔在茶渍上："告诉老爷子，明天我会带人回祠堂，记得开中门。”他突然扣住王一博后颈，在赵萱面前吻下去，唇齿间尝到血腥味。

回程的车里，王一博用湿巾给肖战清理伤口。玻璃碎片嵌在皮肉里，每拔出一块，他就跟着抖一下。肖战却像感觉不到疼，另一只手还在回消息，屏幕光照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祠堂..."王一博嗓子发紧，"你真要带我回去？"

肖战锁屏，反手握住他沾血的手指："怕了？"

王一博摇头，却想起热搜照片里那座三进四合院——飞檐上的嘲风兽在雨中森然欲活，像要扑下来咬断他的喉咙。

"赵家的事..."

"陈年旧账。"肖战降下车窗，雨丝斜飞进来，"她父亲当年在澳门..."

话没说完，手机突然亮起。王一博瞥见来电显示"父亲"，肖战却直接挂断。下一秒，他的手机开始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彩信：祠堂供桌上的族谱被翻到某一页，肖战名字旁边用朱笔画了个圈。

“掉头去民政局。”肖战突然说，“趁老爷子还没冻结我的人际关系。”

王一博怔住。车窗外雨声轰鸣，他看见肖战眼底映着交通灯的红光，像两簇跳动的火。

"民政局有人值班。"肖战咬开他领口，犬齿磨着那枚咬痕，"敢不敢？"

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王一博望向前方——民政局的白底黑字招牌在雨中模糊成灰，而肖战的无名指正压在他脉搏上。

"要拍结婚照的..."他小声说，"你确定？"

肖战直接拨通电话："李局，麻烦安排夜间登记。"挂断后捏他下巴，"现在全网都知道你睡了我，"拇指蹭过下唇结痂的伤口，"想赖账？"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王一博下意识闭眼。摄影师尴尬地咳嗽："新人看镜头..."

肖战扳过他的脸，在快门按下前吻住他。闪光灯再次亮起时，王一博看见玻璃倒影里的自己——黑衬衫领口大开，锁骨咬痕明晃晃地露着，而肖战正把结婚证塞进他口袋。

"祠堂明天十点。"肖战咬他耳骨，"怕就现在跑。"

王一博摸到口袋里的硬皮小本，突然笑了："战哥..."

"嗯？"

"你爷爷会气死吗？"

肖战大笑，声浪震得车窗都在颤。雨还在下，结婚证在王一博掌心发烫，他忽然想起十六岁那个雪夜——肖战把他从酒局捞出来时说的那句"我在"，原来有效期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