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昭告

片场空气凝固得能拧出水。

肖战掂着道具左轮在掌心转了个圈，金属冷光掠过顾淮骤然惨白的脸。导演的喊声还在回荡，场务们已经自觉退到五米开外——京圈谁不知道，肖家太子爷玩枪比玩打火机还顺手。

"肖总..."顾淮喉结滚动，指尖还悬在王一博颈间，"我只是..."

"只是什么？"肖战唇角带笑，眼底却结着冰。他缓步上前，枪管轻佻地挑起顾淮下巴，"碰我的人？看来上次给你的警告还不够…"

王一博站在原地没动。阳光在银链上跳跃，映得锁骨咬痕若隐若现。他看见肖战握枪的右手青筋暴起——六年前雨夜踹开酒店房门时，这只手也是这样绷成凌厉的弧线。

"战哥。"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屏息，"枪没上膛。"

肖战动作一顿。

片场落针可闻。场记死死捂住嘴，化妆师粉扑掉在地上滚了三圈。所有人都看见肖家太子爷怔愣的表情——像头暴怒的雄狮被幼崽挠了爪子。

王一博走向肖战，帆布鞋碾过满地阳光。他伸手握住枪管往下按，指尖蹭过对方虎口："这种戏..."仰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得用空包弹才逼真。"

死寂。

然后整个剧组听见肖战低笑出声。男人随手把枪抛给导演，另一只手却扣住王一博后颈往前带："王老师教得好。"鼻尖相抵的距离，他压低嗓音，"晚上继续？"

王一博耳尖瞬间充血，抬脚狠踹他小腿。肖战笑着挨下这记，转身时眼神扫过僵在原地的顾淮："还不滚？"

顾淮离场的背影堪称落荒而逃。陈恪蹲在监视器后面啃苹果，汁水溅到林琛西装上："赌不赌？明早头条肯定是'顶流片场争风吃醋，肖氏太子爷持枪示威'。"

林琛擦着镜片冷笑："你低估顾淮了。"他点开微博热搜，#肖战王一博 片场#已经攀上榜单，"这孙子买了营销号。"

肖战瞥见手机屏幕，正要拨电话，指尖突然被王一博按住："别压。"

"嗯？"

"让他们拍。"王一博拽着他领带迫使他低头，这个角度刚好能让外围代拍拍到清晰侧脸，"正好省了官宣通稿。"

阳光穿过他们相贴的鼻梁，在监视器上投下缠绵的剪影。肖战望进那双琥珀色瞳孔，看见自己小小的倒影——原来被公开标记的感觉这么好。

他低头咬住王一博的唇："如你所愿。"

场记板第17次打板时，王一博正被威亚吊在半空。古装戏服广袖翻飞，他瞥见肖战站在导演身后看监视器，眉间皱出深痕——是嫌武指设计的动作太危险。

"再来一条！"导演刚喊完，突然接到肖战的眼神，立刻改口，"...先休息！"

王一博解开威亚衣就往休息区跑，发套流苏扫过颈间银链。肖战倚在房车门口接电话，见他来了立刻掐断，伸手抹掉他额角的汗："疼不疼？"

"吊威亚而已。"王一博就着他手喝水，喉结滚动间漏下的水珠滑进衣领。肖战眸色一暗，拇指蹭过他嘴角："晚上有杀青宴。"

"知道。"王一博故意舔他指尖，"陈恪说你要带女伴？"

肖战捏他后颈："带只闹脾气的猫。"

房车突然被敲响，场务战战兢兢的声音传来："王老师，顾、顾老师说要跟您对戏..."

王一博明显感觉颈后的手骤然收紧。他转身拉开车门，阳光倾泻而入的瞬间，他抓住肖战领带迫使他弯腰，在众目睽睽下咬住对方下唇："醋好喝吗？肖总。"

肖战扣住他后脑加深这个吻，直到场务的脚步声仓皇远去。

杀青宴定在长安俱乐部的琉璃厅。王一博站在更衣镜前调整领结，颈间银链在黑衬衫领口若隐若现。肖战从身后环住他，掌心贴在他小腹："还酸？"

"闭嘴！"王一博手肘往后撞，却被轻易截住。肖战咬着他耳垂给他戴腕表，百达翡丽的铂金表带扣到最紧："待会儿别喝酒。"

王一博转身瞪他："凭什么？"

"凭你昨晚..."肖战拇指按在他腰窝，满意地感受掌下的轻颤，"求我说再喝就..."

王一博捂住他的嘴，耳根红得要滴血。肖战笑着舔他掌心，在他缩手时突然正色："王家派人混在媒体里。"指尖抚平他衣领褶皱，"跟紧我。"

长安俱乐部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花。王一博刚踏进宴会厅，就看见王夫人端着香槟站在主桌——翡翠镯子换成更剔透的满绿，正含笑与制片人碰杯。

"她来干什么？"他下意识后退，后背贴上肖战的胸膛。

"嘘。"肖战的手搭在他腰侧，"看。"

林琛突然带着税务局的制服人员入场，径直走向王夫人身边的秃顶男人。骚动中王一博认出那是星娱的财务总监，此刻正脸色煞白地擦汗。

"账目有问题？"他小声问。

肖战捏他手指："偷税三个亿。"带着他转向另一侧，"现在看顾淮。"

顾淮正被几个投资人围着敬酒，西装口袋突然震动。他掏出手机的瞬间，肖战按下遥控器——宴会厅大屏幕突然切换成境外账户流水，顾淮与李总的资金往来记录清晰可见。陈恪举着香槟走到瘫软的王夫人面前："听说您用儿子抵过债？"他晃着手机里泛黄的借款合同，"李总那五千万高利贷..."

满场哗然。王一博看着顾淮面如死灰地被保安请出去，王夫人的翡翠镯子磕在大理石桌面发出脆响。他忽然明白肖战为什么坚持要他穿黑衬衫——这场鸿门宴里，他们才是执棋的人。

"怕吗？"肖战在他耳边问。

王一博摇头，反手扣住他的腕表："还有多少惊喜？"

肖战笑而不答，牵着他走向主桌。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窃窃私语像退潮的水。王夫人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看着肖战拉开椅子——不是让座，而是把王一博按在主位自己却站着。

"感谢各位赏脸。"肖战敲敲香槟杯，全场瞬间安静，"今天有两件事宣布。"

王一博仰头看他，灯光在那枚犬牙黑钻上流转。他想起早晨肖战给他戴项链时说的话——"咬住猎物的喉咙，就别松口。"

"第一。"肖战打开平板投屏，股权转让书在巨幕上清晰显示，"即日起，王一博持有星娱传媒51%股份。"

宴会厅炸开锅。王夫人猛地站起身，翡翠镯子应声而碎："肖战！你——"

"第二。"肖战的声音压过所有嘈杂，他俯身将平板放到王一博面前，指尖划过解锁键——屏保是两人晨起时的自拍，王一博睡眼惺忪地靠在肖战肩头，锁骨咬痕清晰可见，"我们在一起了。"

死寂。

然后整个琉璃厅响起陈恪夸张的掌声："牛逼！这他妈才是官宣！"

闪光灯骤然炸成一片。王一博在刺目的白光中看向肖战，男人眼底的温柔与狠厉奇妙地交融——像头收起利爪的狼，唯独对他露出肚皮。

"满意了？"肖战借着桌布遮挡捏他手指。

王一博起身整理西装，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拽住肖战领带："差个环节。"他提高声音，"接吻吗？肖总。"

肖战大笑，扣住他后脑当众吻下去。香槟塔在他们身后倾倒，水晶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王一博尝到血的味道——是他的齿尖磕破了肖战的唇，而对方正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王夫人离场时高跟鞋崴了一下。林琛推着眼镜实时播报："热搜爆了，服务器瘫痪。"瞥见肖战警告的眼神，他识相地拽走陈恪，"那什么...我们帮你们拦狗仔？"

肖战把王一博抵在电梯镜面上："回家？"

"等等。"王一博掏出手机，对着两人交握的手拍了张照，背景是长安俱乐部的鎏金logo。他编辑微博时手指飞快：【我的】@肖战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电梯开始下行。肖战掐着他腰把人抱到护栏上，唇瓣碾过那枚犬牙项链："学坏了？"

"跟你学的。"王一博咬他喉结，感受对方骤然绷紧的肌肉，"还教吗？肖老师。"

电梯抵达地下车库的提示音与手机提示音同时响起。王一博摸出手机——特别关注跳出一条新微博，配图是今早肖战偷拍的王一博睡颜，文案只有两个字：【我的】@王一博

车窗外的闪光灯连成银河。王一博被肖战裹在大衣里推进后座，听见男人对司机说："绕三环。"温热手掌覆上他后颈时，微博瘫痪的提示刚好弹出。

"现在..."肖战咬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该算算白天的账了。"

车身驶入长安街的灯火里，王一博在颠倒的视野中看见繁星。锁骨传来刺痛时他轻笑出声——这才是真正的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