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肖战是被阳光晒醒的。
宿醉带来的轻微头痛还在隐隐作祟，他揉着太阳穴坐起来，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摸了摸，已经没有温度了。
他趿拉着拖鞋下楼，餐厅里只有阿姨在忙碌。
“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阿姨看到他，笑着端出温着的早餐，“说是有个紧急会议，让你多睡会儿。嘱咐你一定要吃早餐，不然胃要不舒服。”
肖战哦了一声，坐下来小口喝粥。
粥熬得软糯，胃里暖乎乎的，但心里却有点空落落的。
他拿出手机，屏幕干干净净，没有未读消息，王一博连条“记得吃早饭”的短信都没发。
他戳着碗里的粥，没什么胃口。
昨晚那点矫情的委屈和后怕劲儿过去后，剩下的是更清晰的不自在。
他好像……又无理取闹了。
王一博没说他，没骂他，还给他泡了蜂蜜水，可他反而更不得劲。
磨磨蹭蹭吃完早饭，他溜达到客厅，拿起扔在沙发上的剧本，翻了两页，那些字却一个都进不了脑子。
他烦躁地扔开剧本，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也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玄关传来开门的声音。
肖战一个激灵坐起来，竖着耳朵听。
是王一博回来了。
他换了鞋，一边松着领带一边走进客厅，看到肖战窝在沙发上，脚步顿了一下：“醒了？头疼不疼？”
“不疼了。”肖战摇摇头，观察着他的脸色。
王一博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甚至比平时更平静些。
“嗯。”王一博应了一声，没再多问昨晚的事，也没提早上为什么不告而别，只是走向厨房，“午饭想吃什么？让阿姨做。”
这种过于正常的平静让肖战心里更没底了。
他亦步亦趋地跟到厨房门口，看着王一博打开冰箱门查看食材，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王叔叔……你早上开会顺利吗？”
“还行。”王一博拿出几样蔬菜，语气平淡。
“哦……”肖战靠在门框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板的纹路。
王一博回头看他一眼：“剧本看得怎么样了？下午武指团队那边会把初步的训练计划发过来，你看看时间安排。”
“还没看……”肖战老实承认，声音低了下去。
王一博没说什么，只是把蔬菜递给阿姨，交代了几句。
然后他洗了手，走到肖战面前：“跟我来书房。”
肖战心里咯噔一下，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
来了，还是要挨说。
走进书房，王一博在书桌后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肖战忐忑地坐下，手指绞在一起，准备接受“教育”。
王一博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这是《欢乐总动员》下季度合作的初步意向书，制作方那边基本谈妥了。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后续就让法务跟进正式合同。”
肖战愣住了，低头看着那份文件。
白纸黑字，条款清晰。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他还以为昨晚自己那么一闹，这事儿说不定就黄了。
他抬起头，有点无措地看着王一博：“王叔叔，我……”
王一博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看着他，语气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认真：“战战，资源，我能给你。但路最终是要你自己走的。外面那些话，好听难听的，总会传到你耳朵里。你要是自己立不住，我给你再多，你也接不住，反而成了负担。”
他顿了顿，看着肖战微微发白的脸色，声音放缓了些：“昨晚玩得不开心，以后就少去。不想喝酒，谁劝都可以不喝。有什么不高兴，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自己憋着，也不用拐弯抹角地试探。”
肖战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鼻子发酸。
他低下头，盯着那份意向书，手指蜷缩起来。
王一博什么都看出来了，看出他那点别扭，他那点小心思，他那点没由来的恐慌和试探。
没有责备，没有不耐烦，只是把选择权和道理，平铺直叙地放在了他面前。
“我知道了，王叔叔。”他声音很轻，带着点鼻音。
“嗯。”王一博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去看剧本吧。武指团队约了后天上午第一次训练，别到时候动作记不住。”
手心温暖的力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肖战重重地点了下头：“嗯！”
那份沉甸甸的意向书还摊在桌上，阳光照在上面，有些晃眼。
肖战吸了吸鼻子，拿起它，又拿起被扔在沙发上的剧本，这次感觉手里的分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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