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挑拨

晨光把办公楼前的石板路晒得暖融融的，林晓宇攥着手机贴在耳边，声音刻意拔高了些，脚步朝着不远处站在花坛边的王一博挪过去。

“可不是嘛，昨天找肖总陪我看房子，跑了小半个区！”

他对着电话那头“抱怨”，眼角却瞟着王一博的反应，“那中介也是，明明说好了朝南的户型，结果去了才知道是西晒，害得肖总跟着我跑好几趟，不过好在他找了靠谱朋友，我已经安定下来了。”

话音刚落，王一博捏着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原本望着车流的目光转了过来，落在他身上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沉。但王一博自始至终也没有说什么。

林晓宇心里暗笑，面上却装得自然，挂了电话冲他点头：“王经理好”

他这话像根小刺，王一博抿了口咖啡，没接话，只是目光又落回了远处，只是那背影里，倒比刚才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

王一博指尖的咖啡杯壁沁出细水珠，顺着指缝滑到手腕，他却没察觉。林晓宇的话像颗石子砸进心里，昨天肖战说“陪客户聊方案”时的语气还在耳边——明明当时听着没破绽，可现在和“陪人看房子”的说法一叠，每个字都透着不对劲。

可是，如果真的没有什么，肖战为什么要骗自己？是怕自己多想还是……？

王一博想起昨晚沙发上，肖战递橘子时刻意岔开话题的模样，想起自己问起行踪时对方落在屏幕上的躲闪目光。原来那些自然的语气都是装的，那句“没去哪”背后藏着没说出口的事。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地，瞬间就扎了根。王一博望着车流的眼神冷了几分，刚才还暖融融的晨光，好像也忽然裹了层凉意。他捏紧咖啡杯，指节泛白，心里只剩个清晰的念头：肖战是在玩他？

肖战办公室里的空调风带着凉意，林晓宇端着刚冲好的咖啡走到肖战桌前，杯沿还冒着轻烟。“肖哥，你昨天跑了一天，喝杯热的缓缓。”他把咖啡轻轻放在桌角，杯垫正好对齐桌面的木纹，动作透着细心。

转身时瞥见肖战桌上摊开的文件有些散乱，他又顺手抽过文件夹，把散落的纸张按页码理好，边角对齐了才放回原位。“下午要跟合作方对接的资料，我已经按你之前标好的重点整理好了，电子版也发你邮箱备份了。”

肖战抬头看他，刚想说句谢谢，就见林晓宇又拿起桌边空了的水杯，“我再去给你接杯温水，你早上没怎么喝。”

话音落时，人已经朝着茶水间的方向走了，背影里满是利落。肖战看着桌上规整的文件和冒着热气的咖啡，无奈地笑了笑，林晓宇这助理，确实把细致刻进了骨子里。

正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王一博办公桌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肖战端着刚热好的牛奶路过，推门就见王一博趴在文件堆里睡着了，眉头还微微蹙着，眼下淡青的印子藏都藏不住。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看了眼开的很艳丽的百合 ，他把搭在臂弯的薄外套轻轻展开，刚要盖到王一博肩上，对方却猛地抬起头，手快得像有预判，一把拍开了他的动作。

“别碰我。”王一博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看到是肖战，眼神却冷得像结了层霜，他往后缩了缩肩，刻意拉开半臂距离，“肖总有事？”

肖战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他防备的模样，心里像被针扎了下。他不知道王一博对自己为什么总是忽热忽冷，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态度。可还是忍着脾气

“看你睡着了，想给你盖件衣服。”他放柔语气，试图解释，“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好好休息？”

王一博低头翻着桌上的文件，指尖划过纸张的力道都重了几分，林晓宇昨天说的话又在耳边冒出来，心里的烦躁更甚，“工作的事我自己能处理，你忙你的吧。”

话里的疏离像道墙，肖战站在原地，看着他刻意避开的侧脸，手里的牛奶渐渐失了温度。他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最终还是轻轻带上了门，

对不喜欢自己的人，也许再多的关心，此刻都成了多余。

肖战靠在办公室门外的墙壁上，指尖还残留着被拍开时的麻意。手里的牛奶凉得彻底，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想起这些天，明明王一博已经有时候也会温柔对待自己。可仔细想想，每次都是自己主动找话题，是他记着对方爱喝的咖啡口味，甚至刚才放下身段想递件衣服，换来的还是冷冰冰的“不用你管”。

他从来不是会低头的人，可对着王一博，他放了一次又一次面子。可这份妥协，好像只换来了对方变本加厉的疏离。胸口堵得发慌，眼眶有点发热，肖战深吸一口气，把凉透的牛奶扔进垃圾桶。

或许，他真的该停下了。原先也只是因为看上他的脸想要玩玩，可没想到这场游戏，肖战连体验券都没有。有些可笑。

林晓宇拿着要签字的文件走过来，恰好撞见肖战烦闷的眼神，脚步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关切：“哥，你怎么了？”

他这话像问候，精准戳在肖战的情绪上。肖战没头没尾的开口：“你说，掰弯一个直男是不是真的不太现实？”

听闻，林晓宇叹了口气，状似无意说道：“哪有什么直男不直男的说法，当付出百步却换不了别人的50步，也许就是别人根本不在意。”

这话听着是替肖战抱不平，实则句句都在放大肖战的委屈。肖战抬眼看向他，心里忽然清明了几分。

“小宇，你好像总在这种时候“恰好”出现，又“恰好”说些让人心里发堵的话”。他攥了攥手心，没再说话，只是淡淡说了句“出去吧”，便转身把林晓宇的声音隔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