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馄饨

第四十一章 安全区馄饨

安全区的午后阳光漫过石板路，把影子拉得老长。凌风扛着新磨的斧头在前面咋呼，苏晴牵着舔棉花糖的朵朵慢慢走，布偶猫蹲在惊棠肩头，尾巴尖时不时扫过他的下巴。

沈砚秋攥着笔记本跟在惊棠身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纸页——上面有行小字，是雪夜猎人屋里记的：“惊棠，吃馄饨要放两勺醋。”

“去吃馄饨？”惊棠突然停下脚步，侧头看他，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沈砚秋心跳漏了半拍，点头时耳尖微微发烫：“嗯，东头那家……”

“知道。”惊棠打断他，伸手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笔记本揣进自己口袋，“走吧。”

老店的蓝布幌子在风里晃悠，惊棠找了靠墙的位置坐下，把菜单推到沈砚秋面前：“点。”

沈砚秋低头勾了“鲜肉馄饨”，又在备注栏写“其中一碗加两勺醋”，笔锋顿了顿，还是把字写得工工整整。老板过来收单时瞅了眼，笑着打趣：“这位小兄弟挺懂旁边这位的口味啊？”

沈砚秋刚想解释，惊棠已经开口，声音带着点懒意：“他记的，比我自己还清楚。”

滚烫的馄饨端上来时，沈砚秋正想把那碗多放了醋的推过去，手腕却被惊棠轻轻按住。对方拿起他的勺子，舀了个馄饨吹凉了递到他嘴边：“先尝尝。”

沈砚秋僵着脖子张嘴，鲜美的汤汁混着恰到好处的咸味在舌尖散开，抬眼时撞进惊棠带笑的眼里，那眼神像晒足了太阳的棉被，暖得让人发困。

“你的。”他慌忙把加了醋的碗推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惊棠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

惊棠没在意，慢条斯理地吃着，每一口都带着淡淡的醋香。沈砚秋偷偷抬眼打量，看他咀嚼时滚动的喉结，看他偶尔皱眉吹凉汤面的样子，忽然觉得笔记本上该添点什么——比如，惊棠吃馄饨时，眉头会比平时舒展些。

“在想什么？”惊棠突然抬头，正好逮住他偷看的眼神。

沈砚秋脸一热，低头扒拉碗里的馄饨：“没、没什么……”

惊棠低笑一声，没再追问，只是把自己碗里的蛋丝夹了一半到他碗里：“多吃点。”

窗外的阳光渐渐斜了，布偶猫不知何时从惊棠肩头跳下来，蜷在沈砚秋腿上打盹。惊棠把沈砚秋没吃完的小半碗馄饨也解决了，放下碗时，指腹擦过对方用过的勺子边缘，带起一点湿意。

“走了。”他起身时，很自然地伸手牵住沈砚秋的手腕，把人拉起来，“去找他们汇合。”

沈砚秋被他牵着穿过人群，手腕上的温度烫得人心慌。路过武器铺时，凌风探出头喊他们，惊棠扬了扬下巴算是应了，脚步却没停，直到把人带到没人的巷口才松开手。

“笔记本。”沈砚秋伸手去要，却被惊棠往后一躲。

“借我再看会儿。”惊棠掂了掂手里的本子，指尖划过封面，“特别是……记着两勺醋的那页。”

沈砚秋的脸彻底红了，转身想走，却被惊棠拽着胳膊带进怀里。对方的气息裹着淡淡的醋香和阳光味压下来，惊棠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得像叹息：

“下次不用记纸上。”

巷口的风卷起蓝布幌子的边角，布偶猫蹲在墙头上，舔了舔爪子，假装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