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蛊寨

书名:《诡界影帝:装就完事了》
作者:布洛克萨斯

第二十章 迷雾蛊寨

安全区的白光散去时,五人站在一片氤氲的雾气里。脚下是青石板路,被露水浸得发滑,空气里飘着潮湿的草木香,远处隐约传来潺潺的水声,倒不像个危险副本的开场。

“这地方……有点像旅游景区啊。”凌风踢了踢路边的鹅卵石,石头滚进雾里,没传出任何声响,“没竹林,没吊脚楼,就这破雾,能有什么吓人的?”

话音刚落,雾里突然传来咳嗽声。五个身影慢慢显形,三男两女,都穿着现代服饰,脸上带着和他们一样的茫然。

“你们也是……被送到这儿来的?”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推了推镜框,他怀里抱着个相机,镜头上还沾着雾水,“我叫周明,是个摄影师,刚才还在山脚下拍风景,转身就进了这雾里。”

“李梅。”穿冲锋衣的女人亮出登山杖,“跟团来徒步的,掉队五分钟,队友就全不见了。”

剩下的三个人里,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自称张总,说是来考察投资项目;扎马尾的女孩叫小雅,学生模样,手里捏着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还有个沉默的老头,背着个竹篓,篓子里装着些草药,只说自己叫老顾,是附近的采药人。

“看来是个多人副本。”惊棠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五人,周明的相机镜头总往人后颈瞟,李梅的冲锋衣袖口沾着点暗红色的污渍,老顾的竹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雾突然开始变淡,露出周围的景象——他们站在一个寨子的入口,青石板路通向深处,两旁是错落的木楼,门都关着,门楣上挂着晒干的草药,散发出清苦的味道。最显眼的是村口的老槐树,树干上挂着块木牌,用红漆写着:

“入寨者,需守三规:

1. 日落前不可摘门楣上的草药

2. 不可踩踏院子里的青石板

3. 见穿黑袍者,勿与之言”

“规矩还挺多。”张总掏出烟盒,刚想点烟,就被老顾按住了手。老头的手指枯瘦,指甲缝里全是泥:“山里的寨子忌讳多,最好别犯。”

众人往寨子里走,木楼的门都关得严实,却能听见屋里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磨东西。小雅好奇地扒着一扇门缝往里看,突然“啊”地叫了一声,后退时踩碎了门口的瓦罐。

瓦罐里流出的不是泥土,是半罐暗红色的液体,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腥气。周明赶紧举起相机拍照,镜头里却映出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贴在门内,正透过门缝往外看,脖子细得像根竹竿。

“别乱看。”苏晴拉回小雅,注意到门楣上挂着的草药是“七叶一枝花”,苗疆常用这种草药驱虫,“这里的人好像不想被打扰。”

走到寨子中央的晒谷场时,雾彻底散了。场边的石凳上坐着个穿蓝布衫的妇人,正在翻晒谷物,看见他们,只是抬头笑了笑,露出嘴里缺了颗门牙的牙床:“外来的客人?要去见蛊婆吗?她在最里面的竹楼。”

“蛊婆?”李梅皱眉,“这寨子真有蛊?”

妇人没回答,低头继续翻谷,手指在谷粒里灵活地翻动,指甲盖是诡异的青黑色。沈砚秋突然发现,她翻的根本不是谷物,是些米粒大小的黑色虫子,正从谷堆里往外爬。

“先找副本目标吧。”惊棠看向晒谷场尽头的竹楼,那楼比其他屋子都高,竹墙上爬满了藤蔓,像层绿色的皮肤,“那妇人特意提蛊婆,她大概率是关键。”

往竹楼走的路上,张总突然捂着肚子蹲下:“不对劲……刚才好像踩到什么了。”他掀起裤脚,脚踝处有块青紫色的印记,像被什么东西咬过,“就刚才在李梅后面走,好像被草绊了一下。”

李梅脸色一变:“我一直走在最前面,你踩没踩东西关我屁事?”

“别吵。”老顾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张总的印记,印记突然蠕动了一下,“是‘血藤蛊’,被它的根须缠到,会顺着血往心脏爬。”他从竹篓里掏出片墨绿色的叶子,往印记上一按,叶子瞬间变黑,“暂时压住了,但解不了,得找蛊婆要解药。”

张总的脸色惨白,冷汗直冒:“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那个老太婆!”

众人加快脚步,刚到竹楼下,就听见楼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推门进去,只见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中央摆着个竹编的摇篮,摇篮里铺着块暗红色的布,像浸透了血。

“人呢?”凌风往楼上喊,回声撞在竹壁上,显得格外空洞。

周明举着相机四处拍,镜头扫过墙角时,突然定格——那里有滩新鲜的血迹,一直延伸到竹楼的后门。“她可能跑了,或者……”他没说下去,但谁都明白那未说出口的话。

张总突然惨叫一声,捂着脚踝在地上打滚:“它在动!那东西在往上面爬!”他的小腿已经肿了起来,皮肤下隐约能看见黑色的纹路在游走。

老顾刚想再拿草药,却发现竹篓里的药全变成了粉末。老头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糟了,有人动了我的药。”

“谁他妈动你破药!”张总眼睛赤红,突然扑向离他最近的小雅,“肯定是你们这些小鬼搞的鬼!给我解药!”

小雅吓得尖叫,手里的巧克力掉在地上。就在这时,张总的动作突然僵住,他的脖颈处鼓起一个包,像有东西要钻出来。几秒钟后,他的脑袋“啪嗒”一声歪向一边,嘴角流出黑色的黏液,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像张空皮一样贴在骨头上。

地上的巧克力旁,多了根黑色的藤须。

“是他踩了院子里的青石板。”苏晴突然想起村口的规矩,“第二条,不可踩踏院子里的青石板——刚才路过张总摔倒的地方,那里的石板确实松动了。”

众人心里一寒,看向彼此的眼神都多了层戒备。周明的相机镜头对着张总的尸体,手指飞快地按动快门,像是在记录什么重要的线索。

“先找找蛊婆吧,说不定她留下了解药。”惊棠注意到竹楼的墙上挂着些人皮制成的卷轴,上面用朱砂画着繁复的图案,其中一幅画的是个穿黑袍的人,正往摇篮里放什么东西。

李梅突然指向楼上:“那里有动静。”

二楼的竹梯晃了晃,爬上去才发现是间储物室,堆满了各种陶罐。角落里的一个陶罐倒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洒了出来——不是蛊虫,是一堆碎骨头,上面还沾着点布料碎片,和张总穿的西装料子一模一样。

“这是……”小雅捂住嘴,“张总刚才根本没被蛊咬,他是被人杀了?”

“或者,他根本不是‘张总’。”惊棠捡起一块骨头,上面有整齐的切割痕,“这骨头的骨质很新,但碎得太彻底了,不像是蛊虫造成的。”

楼下突然传来周明的惊呼声。众人跑下去,只见周明正举着相机对着后门,镜头里映出个穿黑袍的人影,正往寨子深处走。

“是规矩里说的黑袍人!”李梅握紧登山杖,“别跟他说话!”

但周明像是着了魔,举着相机追了出去:“等等!我好像拍到过你!”

“拦住他!”惊棠想去拉,却被老顾拽住。老头的眼神很怪:“别管,这是他的命。”

周明追着黑袍人跑过晒谷场,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相机摔在地上,镜头摔碎了。他爬起来想捡,却发现黑袍人转过身——那人根本没有脸,脖子上空空的,只有个黑洞,正往他身上吸。

周明的惨叫声戛然而止。等惊棠他们追过去时,地上只剩一摊血水,和相机的碎片。相机的存储卡掉在旁边,苏晴捡起来插进手机,里面的照片大多是风景,只有最后几张是在寨子里拍的——其中一张,是李梅偷偷摘门楣上的草药,另一张,是老顾往张总的水里丢东西。

“是你下的蛊?”李梅突然用登山杖指着老顾,“张总的血藤蛊是你弄的!”

老顾没否认,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我是蛊婆的儿子。十年前,寨子丢了个孩子,蛊婆说要找五个‘替身’才能救她,你们这些外来的,都是被选中的。”

“那孩子在摇篮里?”惊棠想起竹楼里的摇篮,“铺着血布的那个?”

“是阿秀。”老顾的声音发颤,“她被进山的商人害死了,那些人抢了她的银锁,还剥了她的皮……蛊婆疯了,说要用一百张人皮做‘百皮蛊’,让阿秀活过来。”他打开布包,里面是枚小小的银锁,刻着“阿秀”二字。

小雅突然哭了:“那我刚才踩碎的瓦罐……里面是血,是不是也算犯了规矩?”

话音刚落,小雅的眼睛开始流血。她捂着眼睛倒下,身体抽搐了几下,皮肤就像被水泡过的纸一样裂开,露出底下的骨头。她手里的半块巧克力滚到李梅脚边,李梅抬脚想踢开,却发现自己的脚踝处也出现了青紫色的印记——刚才她追周明时,踩了晒谷场的石板。

“解药……老顾,你有解药对不对?”李梅抓住老顾的胳膊,却发现他的后颈处有一道暗红色的缝,像张没愈合的伤口。

“我没有解药。”老顾笑了,笑得很诡异,“因为我早就不是人了。”他的皮肤突然像纸一样剥落,露出底下稻草做的身体,里面缠着无数根红线,“我是第一个替身,十年前就死了。”

李梅的惨叫声在寨子里回荡。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藤须缠绕,最后变成了个血红色的茧,挂在老槐树上,和其他几个茧晃在一起——那上面,隐约能看见周明的相机轮廓,张总的西装布料,还有小雅的巧克力包装纸。

雾又开始弥漫,这次的雾带着股浓烈的血腥味。惊棠五人站在竹楼里,看着摇篮里的血布慢慢隆起,最后变成个穿蓝布衫的小女孩模样,手里捏着那枚银锁。

“他们都踩了规矩,只有你们没有。”女孩的声音很轻,像山涧的流水,“但我娘说,外来的人里,要有一个留下做新的‘守寨人’。”

竹楼的门突然关上,墙上的人皮卷轴纷纷展开,露出上面的人脸——正是周明、李梅他们,还有无数个陌生的面孔。卷轴上的朱砂开始流动,在地上汇成一行字:

“谁愿意留下,陪我玩?”

沈砚秋突然想起老顾说的话,十年前丢的孩子,现在应该十二岁了。他看向摇篮里的女孩,她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手里的银锁上,刻着的“阿秀”二字正在慢慢消失。

“我们不会留下。”惊棠摸了摸玫瑰别针,别针烫得厉害,“但我们可以帮你找到害死你的商人。”

女孩的眼睛眨了眨,雾气突然散去,阳光照进寨子里。老槐树上的血茧开始融化,露出底下的白骨,木楼的门纷纷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门楣上的草药在阳光下晒干,散发出清苦的香气。

安全区的白光亮起时,五人手里都多了片七叶一枝花的叶子。凌风看着叶子上的纹路,突然觉得像张人脸:“这副本……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或许没有好坏。”苏晴收起叶子,“老顾想救女儿,却成了帮凶;周明他们只是倒霉的过客,却因为贪心和大意丢了命。”

惊棠望着寨子深处,那里的竹楼已经消失在雾里。他隐约看见个穿黑袍的人影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个相机,镜头对着远方——那或许是下一个副本的入口,也或许,是某个没能离开的人留下的执念。

雾彻底散去时,山脚下传来导游的吆喝声,像是在喊掉队的游客。惊棠五人站在正常的山路上,手里的叶子慢慢变成了粉末,只有那枚玫瑰别针,还带着点潮湿的水汽,像刚从雾里捞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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