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银针。楚蔓站在床边,手指还搭在系统界面的边缘,心跳随着屏幕上那颗红点的疯狂轨迹起伏不定。
她刚合上界面,门就被推开了。
陆砚舟站在门口,西装肩线被雨水打湿得有些塌陷,领带松垮地垂在胸前。他没有开灯,只是一步步地走进来,顺手将门反锁。
咔嗒一声。
楚蔓的背脊轻轻贴上了床头柜,指尖碰到了一只瓷杯,杯壁尚有余温,是她方才喝完的姜茶。
“陆先生?”她轻声唤他,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只剩下床头一盏暖黄的小灯,映出他半张侧脸,轮廓比白日里更锋利,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一样。
“今晚不要出门。”他说,声音低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楚蔓没动,只是点了点头。
他忽然走近,伸手将她发间的定位器轻轻摘下,指节擦过她的耳垂,凉得像冰。她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却被他牢牢扣住手腕。
“你怕我?”他问,语气里没有情绪,只是陈述。
楚蔓摇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松开手,转身走向客厅,脚步沉重,像是踩着某种看不见的重量。他坐到真皮沙发上,解开领口两颗纽扣,随手扯下领带,缠在手指上一圈又一圈。
楚蔓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忽然发现他的衬衫后背透出几道交错的痕迹,像是烧伤,又像是鞭痕。她皱了皱眉,刚想靠近,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他脖颈处的一道红痕。
那是一道烫伤,形状像是……一条鱼的尾巴。
她愣住了。
陆砚舟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他的手背撑在沙发扶手上,指节发白,青筋暴起。
楚蔓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却被他猛地抬头盯住。
“别过来。”他喘着气,声音嘶哑,“别……看我。”
她站住了。
雨声更大了,像是要把整个世界淹没。
她缓缓蹲下身,靠在床边,假装低头整理裙摆,偷偷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他整个人都在颤抖,额角渗出冷汗,嘴唇泛白,像是在承受某种看不见的痛苦。
忽然,他猛地站起身,踉跄着走向浴室,门砰地一声关上。
楚蔓心跳加快。
她悄悄起身,走到鱼缸前,鱼缸里的锦鲤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游来游去。她伸手碰了碰玻璃,指尖冰凉。
“你们也感觉到了,对吧?”她低声说。
下一秒,一道惊雷劈下,闪电照亮整个房间。鱼缸里的水波晃动,一只锦鲤猛然跃起,溅起的水花洒在她脸上。
她眨了眨眼,借着鱼缸的反光,看见了陆砚舟。
浴室的门没关严,他站在镜子前,一只手撑着洗手台,另一只手的手背上,赫然浮现出一道暗红色的纹路——那是一道符咒,从他的婚戒疤痕处蜿蜒而出,像是活物一样在他皮肤上蠕动。
楚蔓的呼吸骤然停滞。
系统突然炸响——
【检测到双重人设崩坏警告!】
她猛地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这时,窗外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庭院的一角。
她看见了园丁。
他正蹲在角落,手里拿着铁锹,动作机械地挖着土。而在他脚边,是一箱刚送到的极品锦鲤,包装还未拆开,鱼儿在箱子里剧烈挣扎。
园丁挖好了坑,抬起箱子,将锦鲤一条条扔进去。
然后,开始填土。
楚蔓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她想冲出去,却被陆砚舟的声音制止。
“别看。”他站在浴室门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痛苦,“别……看。”
她回头,看见他满脸冷汗,眼神却出奇地清醒,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为什么?”她问,声音颤抖。
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过来,伸手将窗帘拉上,遮住了窗外的一切。
“今晚,别出门。”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在恳求。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回卧室,身影在灯光下摇晃得像风中残烛。
雷声渐歇,雨声依旧。
她缓缓坐回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摸到口袋里一枚小小的银戒,那是她从鱼缸边捡到的,不知为何,此刻正微微发烫。
她低头看着它,忽然听见陆砚舟在卧室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像是痛苦,又像是解脱。
她没有再动。
房间里,只剩雨声,和那枚银戒上,一道细细的裂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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