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我说的可对？

　　回去后，肖战登陆了以前的账户。

　　有一段时间没上来，不少客户留言。

　　他画的好看，价格低廉，出图快，积攒的客户不少。

　　但身体状况让他接单不多。

　　从上往下开始一一回复，从最早的单子开始接，他神情专注，触控笔沙沙作响。

　　时间流逝飞快。

　　这一单结束都是三个小时后了。

　　肖战看了看画作，很满意。

　　点击发送给对方，很快收到一个小红花。

　　这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了。

　　他的生活枯燥，身边就只有肖野，他不擅长多讲甜甜的话，每次收到客人的小红花都很开心。

　　他会截图保存，会存在一个相册里，会在睡不着的夜晚翻开看看，数数自己有多少小红花了。

　　时间还不算很晚，肖战还想再接一单，手指刚要点击发送，蓦然听见一段脚步声。

　　稳重缓慢。

　　是王一博！

　　肖战很速度的把文字删除，看了一眼余额将平板息屏，他乖乖坐着，膝盖碰在一处，眼巴巴的看着门口。

　　随即，门打开。

　　“怎么坐在这里啊？”

　　是管家，手里拿着一杯牛奶还有一个医药箱，“少爷说你的手受伤了，让我过来给你上药。”

　　肖战升起的心垂落下去，“嗯……”

　　“我看看严不严重。”

　　不严重，其实就是几个水泡而已。

　　水泡挑破，手背围了好几圈纱布，看起来像是受伤很重，肖战皱着眉打量着自己的手，“好像……不用这么包扎吧？”

　　管家给他了一个“你不懂”的眼神，拍拍肖战的手腕，“你看看，伤的这么厉害还坚持给我们少爷做饭，可真是难为你了。”

　　越说，肖战越糊涂。

　　举着自己两只像是木乃伊的手，有些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伤的很重？”

　　不知何时，王一博站在了门口，目光所及肖战的手腕，微微皱眉。

　　他记得并不严重，何至于包扎成这样。

　　管家起身，手掌交叠站在身侧，“重的重的，估计一会不好洗澡，肖先生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安排张鹤过来帮你。”

　　王一博脸色一黑，“不必。”

　　管家非常有眼力的退出房间，临走时还给他们关上了门。

　　肖战的心情起起落落，还举着自己的手，呆呆的样子让王一博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博爷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

　　王一博轻咳一声，踱步到沙发坐着，“拿文件。”

　　哦。

　　肖战想，回来看他只是顺路而已。

　　他往前走了两步，距离王一博很近，“博爷一直都这么忙吗？”

　　“嗯。”

　　“那有例外吗？”

　　“没有。”

　　肖战很大幅度的瘪了嘴，视线也从王一博的脸上挪到旁边，好像不甘心，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例外吗？”

　　王一博看着肖战，目光审视，叠起腿，半天，才问他：“你想说什么？”

　　“我想请博爷吃饭。”肖战说。按照他现在的收入，只需要一周就可以在一家不错的餐厅请王一博共进晚餐。

　　“嗯。”

　　“可以吗？”

　　调子微微上扬了，夹杂着喜意，还没等王一博回答，肖战先自言自语的，“博爷不是撒谎精，不会骗我。”

　　“那什么时候有时间啊？”

　　“一周。”

　　头顶的灯光很亮，可跟肖战那双眼睛比起来还是逊色了太多。

　　不禁的让人喜，让人爱。

　　王一博没有久留，肖战跟在身后送到门口，路上拆了自己手上的纱布。

　　秋季，晚风是凉的。

　　肖战穿的单薄，一阵风吹过，他抱紧了胳膊，脖子也瑟缩着。

　　暗色的路上只有两人，影子被逐渐的拉长，不像主人那般有距离，而是碰到一处。

　　只是看影子的话，两人是紧挨着的，像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肖战看着影子，又看着王一博垂在身侧的手。

　　他记得，对方的手很热。

　　是他贪恋的温度。

　　手指悄悄的伸了过去，他贪恋，也忍不住靠近，可只剩下一点就能握到时，他又退缩了。

　　抬眼看着王一博。

　　应该不会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吧？

　　肖战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手塞到王一博手中，指尖不小心刮弄了一下对方的手心。

　　“肖战！”

　　被呵斥了，被躲开了。

　　可一触即分的热还是从指尖蔓延到心尖。

　　“博爷是女人吗？”

　　王一博黑着脸，“你在乱说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博爷不是女人，为什么手不让碰。”

　　“我不喜欢男人。”

　　肖战一呆，脑海中浮现那个夜晚，王一博粗喘的呼吸声打在耳边，让他深陷。可那清凌凌的眸子再次提醒他，那个夜晚沉沦的只有他。

　　嗓音晦涩滞哑，“我知道了。”

　　他规规矩矩的跟在身边。

　　一直到门口，都再也没做出逾矩的事情。

　　风吹过身体，掀起衣摆的一角，小腹到腰都像是被冰块刮过，冷的让人难捱。

　　肖战看着坐进后座离开的人，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秋天怎么会这么冷呢。

　　冷到骨头都是痛的。

　　肖战回去了，半夜起了高烧，小脸埋在被子里，烧到通红。

　　这层楼没有住人，肖战低低的喊了几声，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他太难过了。

　　胸腔里的心脏快要跳出来。

　　他不能生病，心脏的问题，一场病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床头柜上还有摆放着的医药箱。

　　肖战拖着身体去抓箱子，指尖无力，箱子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哐当！”

　　散落一地的药里其中就有退烧药。

　　肖战拖着身体伸直胳膊拿药。

　　没喝水，直接吞了下去。

　　这番动作就耗费了全身的力气，他乏力的靠在床边，伸出的胳膊也没有力气收回。

　　他很困，就这么睡了过去。

　　隔音太好了，一直到早上都没有人听见，也没人发现。

　　肖战度过了最难捱的阶段，被子和身体都是湿漉漉的，已经退烧了。

　　到上午十点都没有人打扰他。

　　肖战看着手机，脑海中浮现王一博昨天离开的样子和训斥他的话。

　　他有些想放弃了。

　　也有点死心了。

　　调查，总有办法的，暖热一块石头太难了，肖战身上的热量本就不多，全给了别人，他会把自己耗死的。

　　肖战仰躺在床上，看着低调却挡不住奢华的天花板和装修，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

　　躺了好一会才起床，把自己洗干净，他又想离开了。

　　他去找了管家，还没讲明来意，管家先喊住了他。

　　“醒啦？正好，少爷昨晚是回来拿这个文件的，结果忘了拿，你现在送过去吧。”

　　肖战准备说出的话又被迫停住，接过文件，上面被密封了，打开会有痕迹，足以证明这文件的重要性。

　　看来昨晚回来不是一时兴起，是真的有文件需要拿。

　　“好。”

　　他拒绝了管家给他安排司机，打了车，到王氏楼下本想给王一博打个电话，可没想到畅通无阻，前台甚至亲自把他送上去的。

　　“王总……知道我会来吗？”肖战并没有提前打招呼，现在也不是送饭的时间。

　　前台微笑：“王总吩咐了，您来了不需要通传，可以直接上楼找他。”

　　声音又小了一些，“这是王总第一次这么吩咐，别人都没有的。”

　　是给他的特权。

　　肖战攥着文件的手紧了紧，眸中一片茫然。

　　他到的时候王一博不在，他把文件放在桌上，随后退出办公室。

　　肖战站在门口，站了很久才走。

　　他处在王一博久呆的环境中，好像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淡淡檀木香，可以安定心神，可又牵动心神。

　　一直到一楼，刚出去就碰到了往里走的京湛。

　　神色匆匆的，看到肖战也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招呼。

　　肖战没在意，出了门。

　　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

　　他该规划规划未来的日子，而不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突然间，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站在肖战面前，一手拿着证件，一边跟肖战确认身份。

　　“肖战，肖先生是吧？”

　　肖战不明所以，“是我。”

　　“肖战，涉嫌故意伤害罪，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故意伤害？”肖战一瞬间瞪圆了眼睛，“我没有。”

　　“有人报了案，请你跟我们回去调查，若是没有，自然会还你清白。”

　　说完，不由分说的扯着肖战的手腕上了车。

　　一路上肖战都在战战兢兢，脑海里复刻着刚才给他看过的警官证，口水不断分泌，手指无措的颤抖。

　　警官证是真的，警局也是真的。

　　面容严肃深沉的警官把他推进了审讯室。

　　肖战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手腕都被拷着，刺眼的白炽灯打在肖战的脸上，眼睛都变得刺痛。

　　他脸色苍白，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审讯的人。

　　“自己交代吧，伤了谁，用什么伤的，动机是什么？”

　　“我没有……”肖战无力的辩解着。他甚少出门，也与人为善，从来不会得罪任何人。

　　只有京湛。

　　“别说没有，你要是没有故意伤人，我们也不可能把你唤来。”警官说着，脸色有些凶狠。

　　他报了一个日期，“这天晚上，你拿了一盏台灯砸了房先生，他本是好意救你，你却恩将仇报，导致房先生现在才出院。”

　　“肖战，我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