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合约.蓄谋已久

第一章 合约·蓄谋已久

钢笔尖在合同上洇开一团墨迹，像一滴凝固的血。

肖战盯着自己签名的最后一笔，忽然想起三天前那杯泼在刘总脸上的红酒。1982年的拉菲，暗红色液体顺着对方油光发亮的脸颊往下淌时，像极了他拍古装戏用的道具血浆。

“肖老师，合作愉快。”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推来另一份文件，“这是王一博先生的体检报告，您需要确认他没有传染性疾病。”

会议室的空调吹得人太阳穴发紧。肖战接过文件夹，扉页照片里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左耳三枚银环在镁光灯下泛着冷光。他记得这张脸——上个月微博电影之夜，这人跳开场舞时把衬衫下摆掀到腹肌的动作引发过全网热议。

“条款二十一条需要特别注意。”经纪人林莉用美甲点着某行小字，“肢体接触需循序渐进，首月限于牵手与拥抱，接吻戏码安排在第三个月...”

钢笔突然在玻璃桌面敲出清脆声响。肖战解开西装第二颗纽扣，喉结随着呼吸轻微滚动：“我想知道，为什么是王一博？”

“三个理由。”制片主任伸出油腻的手指，“第一，他够红但没背景；第二，他团队急需转移抄袭门视线；第三..."男人突然压低声音，"听说王少爷床上男女不忌，您这样的美人正对他胃口。”

玻璃杯在桌面砸出巨响，肖战站起来时带翻的椅子在地毯上闷哼一声。林莉慌忙按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腕，却摸到一片凹凸不平的疤痕。

“刘总开玩笑呢！”她干笑着打圆场，指甲几乎掐进肖战皮肉，“战战最近为新戏减重，脾气有点躁...”

窗外暴雨骤然而至。肖战甩开她的手，钢笔尖在签名时划破纸张，像划开某个看不见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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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九点五十八分，肖战在玄关第三次调整口罩角度。

镜中的男人裹在驼色大衣里，羊绒围巾严实遮住脖颈。这身搭配是团队精心设计的"人夫感"造型，连袖口露出的腕表都透着温润的暖光。只有他自己知道，衬衫领口内侧别着应急用的抗焦虑药片。

手机震动，林莉发来监控截图：【狗仔就位】

电梯下到B2时，肖战发现车库灯光比往常暗。远处一辆黑色大G亮起车灯，驾驶座的人影轮廓像是从时尚杂志扉页剪下来的剪影。

车门打开的瞬间，雪松混着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王一博今天没戴耳钉，黑色高领毛衣裹着线条凌厉的下颌，右手无名指戴着枚素圈——肖战认出这是某顶奢品牌的情侣对戒，昨晚刚出现在自己团队的策划案里。

“早。”王一博把咖啡杯插进中控台，“半糖，加肉桂粉。”

这正是肖战喝了七年的配方。他指尖在杯壁摩挲两下，突然笑了：“王老师连这个都调查？”

“2018年星光大典后台采访。”王一博单手打方向盘驶出车库，袖口露出截银色表链，“你说过热美式像中药，只有加肉桂粉能喝得下去。”

后视镜里闪过两三道可疑反光。肖战假装整理围巾，实际在确认过敏药的位置：“合约期间，希望我们保持专业...”

话音戛然而止。车身猛地右转驶入小巷，惯性让他整个人歪向驾驶座。王一博右手稳稳扶住他肩膀，左手迅速升起车窗——不远处传来快门连响的咔哒声。

“专业？”年轻人忽然贴近，鼻尖几乎蹭到他耳廓，“比如现在该不该帮你摘掉这根睫毛？”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眼睑，肖战条件反射闭眼的瞬间，听见安全带扣弹开的轻响。

温热的呼吸突然落在颈侧：“或者...让狗仔拍到更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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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博君一肖 同居#爆上热搜第一。

视频里王一博拎着行李箱的背影被逐帧分析，而肖战脖颈处的红痕已经衍生出十八个版本的故事。没人注意到画面角落，行李箱拉杆上缠着的医院腕带正随风摆动。

别墅客厅，肖战把药盒藏进茶几暗格时，发现下层抽屉塞满《陈情令》蓝光碟。最上面那张贴着便签：【第7集23分15秒，威亚晃动时你左手在发抖】

“你团队没告诉你吗？”王一博的声音从岛台传来，他正在切柠檬，刀刃在砧板上敲出清脆节奏，“我十五岁在韩国当练习生时，室友是你们剧组那个武术指导。”

肖战猛地攥紧药盒。2016年拍《陈情令》时，他确实因为幽闭恐惧症发作NG过十六次——但这件事连站姐都不知道。

“威亚恐惧和幽闭恐惧是两回事。”他尽量让声音平稳，却看见王一博举起手机——

屏幕上是十二岁的小肖战蜷在道具间角落的剧照。照片边缘有干涸的血迹，来自他被门锁刮破的指甲。

“去年拍《长空之王》，我认识个老场务。”王一博关掉火，番茄汤的酸味弥漫开来，“他说十年前有部民国剧，把童星忘在冰库改的道具间三天...”

肖战突然掀翻汤碗。瓷片在花岗岩地面炸开时，他右手腕内侧的疤痕像条狰狞的蜈蚣。

“开个价。”他声音哑得可怕，“买断这些照片要多少钱？”

王一博却弯腰捡起碎瓷，食指被割破也浑不在意。血珠滴在地板上，他忽然把受伤的手指按在肖战嘴唇上：

“合约第一条，”带着血腥味的拇指蹭过他下唇，“不准真的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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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七分，肖战在陌生卧室惊醒。

雷声滚过天际时，他发现自己正死死攥着枕边人的睡衣下摆。王一博半靠在床头，平板电脑的光映出他锁骨处的牙印——那是三小时前"肢体亲密训练"时留下的杰作。

“做噩梦了？”年轻人手指穿过他汗湿的鬓发，这个动作在台本里标注为【安抚手势No.3】。

肖战突然抓住他手腕：“为什么选我？”

闪电照亮王一博左耳的三个穿孔，也照亮他手机屏幕——暂停的画面是肖战去年在话剧《如梦之梦》里的谢幕。五号病人摘下丝巾的瞬间，眼中有泪光划过。

“2019年1月20日，重庆大剧院。”王一博的声音混在雨声里，“你返场时衬衫第二颗纽扣崩开了。”

肖战呼吸一滞。那天观众席第一排确实有个戴鸭舌帽的男孩，但他记得更清楚的是——演出结束后，自己在化妆间吞了双倍剂量的安定。

“现在轮到我了。”王一博突然掀开睡衣，腰侧赫然有道十厘米长的疤痕，“去年街舞大赛，升降台故障。”

他抓着肖战的手按在伤疤上，皮肤相触的瞬间，窗外劈下一道闪电。肖战在雪亮的光里看见对方瞳孔收缩——那是台本里没写过的真实反应。

“合约第六条，”王一博俯身时耳环叮当作响，“双方有义务记住对方过敏源和伤病史。”

湿润的触感落在疤痕上时，肖战才意识到自己在亲吻那道伤。王一博的呼吸骤然加重，按在他后颈的手却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

“专业点，肖老师。”黑暗中年轻人笑得发颤，“接吻戏码要等到第三个月呢。”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