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簪深深向导演鞠了一躬:“导演,抱歉。我想出去冷静一下。” 他抓起自己的外套和水杯,不再理会旁边李姐铁青的脸色和周围的目光,径直走向排练厅角落那个小小的、通往安全通道的门。
推开沉重的防火门,外面是狭窄、阴暗、堆放着清洁用具的楼梯间。浑浊的空气带着灰尘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刺鼻却真实。肖簪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缓缓滑坐在地上。他双手插进浓密的发间,用力揪紧,指节泛白,仿佛要将那些屈辱、愤怒、冰冷的审视和王弋博那双看似阳光却暗藏刀锋的眼睛从脑海里连根拔除。喉咙里压抑着破碎的呜咽,像濒死的困兽。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防火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道颀长的身影逆着排练厅透出的光线,堵在门口,将本就昏暗的楼梯间衬得更加逼仄。是王弋博。
他脸上那层完美的阳光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他随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隔绝了肖簪最后一丝逃避的空间。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肖老师,”王弋博的声音不再清亮,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平板的质感,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异常清晰,“躲在这里,是觉得委屈吗?”
肖簪猛地抬起头,眼底的脆弱瞬间被惊愕和升腾的怒火取代。他看着眼前这个卸下伪装的年轻人,那张被无数粉丝追捧为“天使”的脸,此刻在阴影里竟显得有些阴鸷。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肖簪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毫不掩饰的厌恶。他试图站起来,维持最后的尊严,但身体的脱力和精神的巨大冲击让他一时竟无法动弹。
王弋博非但没走,反而向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地上的肖簪。他双手插在破洞牛仔裤的口袋里,姿态闲适,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委屈?”他像是没听见肖簪的话,自顾自地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因为被当成我的‘赠品’?因为要在镜头前对着我这个‘后起之秀’挤出‘欣慰’的笑?因为……你那位好哥哥莫琛,亲手把你卖给了我?”
“你闭嘴!”肖簪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王弋博伸出的脚,看似随意地、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踩在了他撑地的手腕上!冰冷的鞋尖抵着温热的皮肤,那位置,恰恰是刚才李姐粗暴地试图给他戴上根本不存在的“监控手环”的地方!
一股强烈的羞辱感混合着剧痛瞬间席卷了肖簪。他闷哼一声,被迫停止了动作,只能用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死死瞪着王弋博。
“这就受不了了?”王弋博俯下身,凑近肖簪,那张年轻俊美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危险。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亲昵,“肖老师,这才刚刚开始。这份‘捆绑合同’,可是你亲爱的哥哥,为了换取我背后资本对他新项目的支持,亲手把你打包送过来的。他说……”王弋博故意顿了顿,欣赏着肖簪瞬间惨白的脸色,“他说,一个过气的老东西,能废物利用,是你的福气。”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剧毒的针,精准地扎在肖簪最深的伤口上。关于莫琛的冷酷,关于自己价值的彻底否定……原来真相,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堪百倍!巨大的痛苦和恨意让肖簪浑身都在颤抖,眼前阵阵发黑。
“你…到底想怎么样?”肖簪的声音破碎不堪。
王弋博收回了脚,直起身,冷漠地看着狼狈的肖簪,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我想怎么样?很简单。我要你清清楚楚地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我王弋博光芒万丈的陪衬,我演唱会门票的‘赠品’,是我踩着往上爬的阶梯上,最显眼的那块垫脚石。”
他顿了顿,眼神里终于泄露出一点真实的、带着扭曲快意的情绪:“而且,肖簪,你以为今天的羞辱是偶然吗?你以为赵导为什么特意选那个‘接力’的姿势?为什么一遍遍强调你的眼神不对?”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在楼梯间里回荡,冰冷刺骨,“因为,这些都是我要求的。我要看着你,曾经高高在上的天王巨星,在我面前低下你那高贵的头颅,亲身体会被碾进尘埃的滋味!”
肖簪的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弋博。不是意外,不是赵导的苛刻……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看似阳光无害的新人王,精心设计的羞辱!
“为…为什么?”肖簪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我跟你有什么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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