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逼迫他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某个隐秘的锁。

　　肖战抬眼看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

　　王一博也后知后觉，自己的话说得实在暧昧又不准确。

　　可来不及再说什么，最终是肖战先退后一步深吸一口气，有些不知道怎样回复才对：“我们……先冷静一下。明天还有拍摄。”

　　王一博点点头，强迫自己收回手。但那股蜜桃的甜香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感官里，再也无法抹去。

　　回酒店的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但当车停在酒店楼下时，王一博没有下车，他突然开口：“如果……你需要临时标记。”

　　肖战转头看他，眼中带着询问。

　　“随时可以找我。”王一博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补充了一句“不论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生出的占有欲在作祟，他的私心不希望也不允许肖战去找别的什么人来完成临时标记。

　　肖战看了他许久，感觉到自己的心不正常地跳着，他最终轻轻点头：“好，谢谢你。那王一博，晚安。”

　　“晚安，战哥。”

　　看着那个身影走进酒店大门，王一博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新消息。

　　[肖战：谢谢今天的照顾。]

　　王一博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许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回复道：[不客气^-^]

　　发完这条消息，他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又浮现出肖战笑起来时扬起的眉眼，发呆时让人想伸手揉脸，无助时让人生出的动摇……以及被他标记时颤抖的样子，那股甜美的信息素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百分之九十五的匹配度。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数字，而是一个无法逃避的命运。而他，似乎并不想逃避。

　　他知道，肖战的为人，他这样的身体状况会为了热爱的事业退步，肖战迟早会选择去和一个Alpha结为伴侣。

　　他不想做一些逼迫Omega做出选择是事，他想一步步慢慢来。

　　肖战回到酒店房间，关上门后整个人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他抬手摸了摸后颈的腺体，那里还残留着王一博留下的临时标记，微微发烫。

　　“百分之九十五的匹配度……”他低声自语，像是有些不可思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肖战盯着屏幕，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却不知该如何回复。最终他只是锁上屏幕，将手机扔到床上，起身走向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却冲不走脑海中王一博那双深邃的眼睛。

　　“这只是生理反应，”肖战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高匹配度的AO之间都会这样。”

　　但他骗不了自己。当王一博的犬齿刺破他腺体的瞬间，那种灵魂都被填满的感觉，好像绝不仅仅是生理反应那么简单。

　　第二天清晨，肖战比平时早半小时到达片场，想避开与王一博的单独相处。他坐在化妆间里闭目养神，却听到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早。”王一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低沉而温和。

　　肖战睁开眼，看到王一博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给你带了美式，不知道你喝不喝甜的，只加了一点糖。”王一博将其中一杯放在他面前的化妆台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过分亲近，又不显得疏远。

　　“谢谢。”肖战笑着接过咖啡。

　　王一博轻咳一声：“今天要拍的内容，可能情绪比较重，你……还好吗？”

　　肖战知道他在问什么。

　　大多剧组拍戏不是从头将剧本顺到尾，而是穿插着拍摄，会在一个取景地尽量一次性拍完所有在该地方发生的剧情。

　　今天着重要拍的他们饰演的角色在经历生死离别后重逢的戏份，有大量肢体接触和情感爆发。如果是昨天之前，他会毫不犹豫地说自己准备好了。

　　“我没事。”肖战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让他清醒了些，“演员不该被私事影响工作。”

　　王一博点点头，他有些担心昨天的标记对肖战产生影响，但看他似乎状态还可以就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向自己的化妆台。

　　-

　　“Action！”

　　导演的声音将肖战拉回现实。他迅速进入角色状态，站在布景中央，等待王一博饰演的角色从远处奔来。

　　这场戏讲述的是王一博的角色在历经艰险后终于找到肖战饰演的角色，两人在雨中相拥。原本应该是个充满喜悦的重逢，但剧本要求他们演出劫后余生的复杂情感。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王一博奔跑过来，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眼中闪烁着真实的痛楚和狂喜。他一把抱住肖战，力道大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肖战能感觉到王一博的心跳透过湿透的戏服传来，如此真实而强烈。他按照剧本要求，抬手抚上王一博的后背，却发现对方在微微颤抖。

　　这不是演技。肖战突然意识到，王一博是真的在害怕什么。

　　导演满意地喊停，“就保持这种情绪，我们再来一条保一下。”

　　王一博松开手，迅速调整呼吸，向肖战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肖战摇摇头表示理解，但心里却掀起波澜。刚才那一刻，他分不清是角色在颤抖，还是王一博本人。

　　接下来的拍摄依旧进行得很顺利，两人的默契让导演连连称赞。只有肖战知道，每当王一博靠近，他的信息素就会不受控制地波动。幸好现场有抑制剂喷雾，才没让情况失控。

　　午饭时间，肖战借口要背台词，独自留在休息室。他需要理清思绪，弄清楚自己对王一博的感觉究竟是生理吸引还是更多。门被轻轻敲响，他抬头看到助理端着餐盒进来。

　　“王老师让我送来的，”助理小徐放下餐盒，“他说您早上没吃多少，特意让他的助理去影视城外的餐买的。”

　　肖战打开餐盒，香气扑面而来。确实都是他喜欢的菜色，而且搭配均衡，连米饭的量都刚好是他平时吃的分量。这种细致的关心让肖战心头一热，随即又警惕起来——王一博是不是也被匹配度影响了判断？他有些懊恼。

　　他拿起筷子，突然注意到餐盒角落还放着一小盒蜜桃味的水果糖。这是他在一次采访中随口提过喜欢的零食，没想到王一博居然记得。

　　晚上的拍摄结束后，肖战感到一阵头晕。他知道这是信息素紊乱的前兆，临时标记的效果正在减弱。来不及回酒店，他匆忙向助理要了抑制剂，却发现包里已经空了。

　　“用我的吧”，王一博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递过一支未开封的抑制剂，“你脸色不太好。”

　　肖战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他低声说，转身快步走向洗手间。

　　注射完抑制剂，肖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青色，嘴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

　　恰巧经纪人李姐给他发消息问情况。旁敲侧击地叮嘱找个Alpha缓解信息素的紊乱。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今晚或许可以和王一博好好谈谈。

　　回到酒店后，肖战给王一博发了条消息：「有空聊聊吗？」

　　回复几乎是立刻到来：「我在510，随时欢迎。」

　　肖战站在王一博房门前，抬手敲门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门开了，王一博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休闲裤，头发还有些湿，似乎刚洗过澡。

　　“进来吧。”他侧身让出通道，房间里飘着淡淡的檀香，是王一博的信息素，温和而不具有攻击性。

　　肖战在沙发上坐下，直奔主题：“我想我们需要谈谈关于……标记的事。”

　　王一博在他对面坐下，表情认真：“考虑好了？”

　　“首先，我很感谢你这些时间的帮助。”肖战斟酌着词句，“但我不确定这样做是否正确。过高的匹配度这的确会影响我们对对方的感觉。”

　　王一博静静听着，目光专注。

“我不希望你因为生理吸引而做出不理智的决定，”肖战继续说，“我暂且也没有想要找一个对象的意思，也不想我们的关系变得复杂。毕竟我们还要合作很长时间……"

　　“你认为我对你的关心只是因为匹配度高？”王一博突然问。

　　肖战愣了一下：“难道不是吗？科学表明，超过百分之九十高匹配度的AO会——”

　　“科学还表明，人类有自由意志。”王一博打断他，声音温和但坚定，“没错，我们的信息素很契合，但这不代表我的每一个行为都受它驱使。”

　　他起身走到肖战面前蹲下，保持视线平齐："我记得你喜欢吃什么，是因为每次你都点差不多的菜。我知道你背台词时喜欢喝美式，是因为有次你抱怨拿铁太甜影响专注力。这些和匹配度有什么关系？”

　　肖战哑口无言。王一博说的都是事实，但他从未想过对方会如此留意自己的习惯。

　　“我承认，”王一博继续说，声音放轻了些，“标记你的时候，生理吸引占了很大部分。但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我对你的关心，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

　　肖战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的真诚让他心跳加速。

　　“为什么？”他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