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早上是被胃里翻涌的酸意闹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宿醉带来的钝痛感从太阳穴一路蔓延到后颈，喉咙干得发紧。他撑着床沿坐起来，指尖按了按微微浮肿的眼皮，叹了口气。
“战哥，你醒了？”助理小林推门进来，手里拎着早餐袋，“我给你带了点粥，趁热喝吧。”
肖战摇摇头，声音有点哑：“不用了，我喝冰美式就行。”
“啊？可是……”
“消肿。”他揉了揉太阳穴，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小林欲言又止，但是肖战的脾气一向倔，最后只得还是给他带了杯冰美式回来。肖战灌了两口，冰凉的液体滑进胃里，激得他皱了皱眉。
结果到了片场，他就开始不对劲了。
先是手指微微发抖，然后是视线有点模糊，他站在化妆间门口缓了一会儿，才勉强稳住脚步。
“战战，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化妆师吓了一跳。
“没事……”他摇摇头，声音轻飘飘的，“可能昨晚没睡好。”
他刚坐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王一博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晨跑后的热气，额前的碎发微微汗湿。
肖战从镜子里和他对视了一眼，下意识笑了笑：“早啊。”
王一博没说话，目光在他苍白的唇色上停留了两秒，然后转身出去了。
十分钟后，小林急匆匆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瓶葡萄糖水。
“战哥！快喝点！”
肖战愣了一下：“哪来的？”
“一博给的，说你脸色不对。”
肖战握着那瓶葡萄糖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瓶身，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情绪。
*
“他们两个怎么还是这么生疏？”副导演皱着眉头，小声和导演商量，“今天拍什么？温情戏肯定不行，他俩现在这状态，连对视都尴尬。”
导演摸了摸下巴，突然笑了：“那就直接拍不夜天。”
“啊？上来就拍情绪这么激烈的？”
“就是要情绪激烈，才能逼出化学反应。”
于是，肖战和王一博被告知，今天的第一场戏，就是“不夜天，蓝忘机阻拦魏无羡”。
肖战换好戏服，红衣黑发，眼角染着血痕，整个人透着一股破碎又锋利的美感。他站在片场边缘，低头调整着威亚的绑带，没注意到不远处王一博的目光。
王一博原本以为自己会很难入戏。
直到他看见肖战的不夜天扮相。
红衣在风里翻飞，黑发凌乱地散在肩头，肖战望过来的眼神像是淬了冰，又像是燃着火，矛盾又极具冲击力。
王一博呼吸一滞，心脏突然重重跳了一下。
导演喊了“开始”，他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状态。
蓝忘机抓住了魏无羡的手腕。
第一条，王一博的力道很重，指节都泛了白。肖战被他攥得生疼，但没喊停，只是顺着剧本挣扎。
“卡！”导演喊停，“一博，情绪可以再激烈一点！”
第二条，王一博的眼神更沉了，他扣住肖战的手腕，仿佛真的在看着一个即将坠入深渊的人：“魏婴——”
肖战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真实的错愕。
“卡！再来一条！”
第三条，王一博的情绪已经彻底上来了。
他死死抓着肖战的手，眼底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句——
“肖战！”
片场瞬间安静了一秒。
所有人：“……？”
肖战愣住了，耳尖“唰”地红了。
王一博也僵住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喊错了名字。
空气凝固了两秒，导演咳嗽了一声：“……咳，那个，情绪是对的，但名字错了，重来。”
肖战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
是王一博的信息素。
Alpha的雪松气息在情绪激动时不受控制地溢出来，强势又凛冽，而肖战的身体……竟然在微微发烫。
他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明明两个人都贴了抑制剂，怎么会这样？
*
这场戏拍了七八条才过。
肖战从威亚上下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他勉强走了两步，突然眼前一黑，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
“战哥！”小林赶紧扶住他。
肖战摆摆手，声音有点虚：“我没事，缓一缓就好了……”
他闭眼靠墙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向休息区，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王一博的信息素，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明明其他人都没反应，可他却像是被Alpha的气息彻底裹住了一样，后颈的腺体微微发烫，连带着心跳都乱了节奏。
他回到休息室后，坐在椅子上，低头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有点懊恼。
……这算什么？入戏太深连腺体都被影响了？
不远处，王一博站在监视器旁，目光却一直落在他的背影上。
少年Alpha的眉头微微皱着，心里默默自责。
他本来只是想好好演戏的。可当他抓住肖战手腕的那一刻，身体却像是本能地想要靠近。
此刻，他抑制剂贴边缘已经微微卷起。藏在广袖下的手，正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
*
副导演和导演在休息室里低声复盘昨天的拍摄情况。
“当初选角的时候，乐华那边是不是提过王一博的信息素特质？”副导演翻着资料。
导演笑了笑：“何止提过，他们是专门冲着肖战来的。”
“什么意思？”
“王一博的Alpha信息素是‘焚香雪松’，极端挑剔Omega，普通契合度的根本压不住他的易感期。”导演压低了声音，“但肖战的‘雨后青竹’，刚好是业内罕见的能和他匹配的信息素类型。”
副导演震惊：“所以他们俩是……内定的？”
“也不算。”导演笑了，“演技和形象确实合适。”
只不过这场相遇，从一开始就带着命中注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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