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君后冷战,宫中其他人也不得轻松,有了掌事公公的前车之鉴,重华宫的宫女太监不论说什么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说错了什么就丢了性命。
只不过有一些不对劲的就是,长乐宫太过于安静了,安静到就连蝉衣都有些担心自家大人的状况了,毕竟从前他与陛下每一次大吵以后,他便会整顿宫中不良风气,而那些不干不净的事情被公之于众,自然是落不到好结局的。
每每看见那些宫女太监处置刑罚时,蝉衣都只觉得背脊发凉,偏偏他家大人就那般冷冷的看着他们处以刑罚,脸上自始至终都是不曾带着其他情绪的,实在是太过于可怕了。
可是这几日,王一博安静的实在是太可怕了,好像自从他被肖战禁足以后,他便真的不再出长乐宫了,哪怕现在禁足已经过了,他也不愿意走出长乐宫一步。
每日不是坐在长乐宫的院中看书,便是拿起他那已然许久未曾抬起的剑舞剑,好似长乐宫外无论发生何事,都已然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重华宫那位也有些坐不住了,若是换作平日的话,哪怕两人吵的再不可开交,过几日便无事了,可是这一次,王一博已经四五日未曾理过自己了,也未曾问过十七关于自己的事。
“你说他为什么不来找朕?”
十七小声嘟囔着:“明明是您先去长乐宫发了一通的火,还怪上……”
肖战微微蹙眉,“你说什么?”
“没什么。”
十七方才那番话确实是有些不尊重肖战了,毕竟对方作为帝王,这般直白的说出来,多多少少有一些不给他面子了,可是自己说的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罢了,朕之前叫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嗯,查到了。”
十七将昨日寻来的东西全部都递给了肖战,他面色有些难以言喻,因为这些东西对于陛下来说不利,但是对于君后来说也不利,看来近段时间注定要发生一些大事了。
肖战看完这些东西以后,面色阴郁的不像话,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暗含着无法散去的阴霾,十七看自家主子如此,自然也是知道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自家主子越是生气,反倒愈发的冷静,那冷冰冰的眼神背后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
许久的沉默以后,肖战放下了十七方才给自己的东西,淡淡开口:“明日请去君后,说朕给他请了云国最好的琴师。”
十七点了点头,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去看自家主子的眼睛,他知晓他现在已经在极力的忍耐自己的脾气了,若不是他如今是云国的君主,他大概已然要发疯了。
只希望明日君后可以说一些好话,不要在惹面前这个活阎王生气了,但是十七又很了解,就如今这样的情况,君后明日大概也会和自家主子闹得个鱼死网破。
长乐宫内,素白的身影在树下持剑,剑光明目惊艳,矫若游龙,那柄长剑与落下的白雪一同落寞飞舞,剑穗随着持剑人一同摇曳,让人移不开目光。
扬起的剑花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了旁边
棵古松,书上的积雪也就随之落了下来,全然都落到了原本前来禀报的蝉衣,见蝉衣来了,王一博才收起了剑,背剑而立,看了一眼正在将身上的雪抖掉的蝉衣。
“大人,十七方才过来与我说,陛下明日邀请您去长华殿听琴,陛下为您请了云国最好的琴师。”
王一博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剑,剑柄末端还挂着的剑穗,是他与肖战年少时结缘的青丝,那时他们曾海誓山盟的约定彼此终身只得一人,违者永世不入轮回。
“大人,陛下心中还是有你的。”
王一博眉目难得舒展了些,虽然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可是蝉衣却感受得到自家大人心情明显好了许多,王一博不擅长将心中的难过说出口,但是他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乎。
夜里无风,这也是他这几日难得的早睡,前些日子烦躁,总是睡不好,今日却入眠的早。
隔日,王一博今日一身青衣,长发只是用一根素雅的发簪随意束了几分,眉眼间是难得的温情,不再似平日那般不易近人,只不过周全却依旧萦绕着挥散不去的疏冷。
去往长华殿的途中,蝉衣与王一博讲了许多,饶是进来陛下和自家大人在冷战的原因,自家大人有属于那般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如今陛下已经服软了,蝉衣就怕自家大人软硬不吃,到最后闹得个不欢而散的局面。
王一博自然知晓蝉衣的意思,只不过自己的性子确实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若是肖战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他自然不会顾及任何情面。
一到长华殿,王一博一眼便瞧见了主位上的那人儿,今日他也只是随意的衣着,可是眼神里却透着难以言喻的幽寒之意,像是一条毒蛇一般缠绕着王一博。
王一博没有似往常一般在肖战身边落座,而是坐到了一旁本是属于臣子的位子上,这个举止却惹得高位上的男人蹙眉,不过最后也未曾说什么,蝉衣却在一旁捏了一把冷汗,心想自家大人还是在生陛下的气。
“前些日子,御史大人下江南时遇上了一位琴技了得的琴师,便将人儿请回了京城。”肖战漫不经心的说道,眼神却死死的缠绕着一旁的王一博,“他知晓朕的君后向来爱听这些,所以朕便请这位琴师,为朕的君后演奏一曲。”
其实从方才进入长华殿的时候,王一博就已经感觉到不适了,他隐约察觉到了今日定然不可能只是听琴了,只不过现在方才的那一番话却让王一博愈发的不适。
直到那位琴师的出现,彻底的让王一博有些坐不住了,他在看见那个琴师的瞬间,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眼神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
肖战的声音看似温和柔情,实际上却让人背脊发凉,“朕的君后怎么如此的惊讶呢?”
面前上来的琴师双目失明,明明已经被遮去了双眼,王一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来,他不是什么琴师,而是云国曾经的太子,一个原本该死的人,如今却好好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也许旁人不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肖战实在是太清楚了,王一博与肖冉是一同长大的竹马,他们从幼时开始便形影不离,一起读课习武,一同前往边境平定内乱,他们之间的羁绊三两句话根本无法概括。
可偏偏就是因为这些,肖战嫉妒的发狂,明明他是自己的君后,如今他的心中却依旧心中念着其他人,他怎么可能容忍得了。
“如果朕没记错的话,那时朕将处决肖冉的权利交给了稷王吧?”肖战冷冷的从高位上走了下来,“朕很好奇,为何朕的好皇兄最后会在江南定居,还活的好好的呢?”
王一博并不知晓这些事儿,如果不是今日在长乐殿见着肖冉的话,他早就以为肖冉已经死了的,他眼里的惊讶不假,可是肖战太过于愤怒了,以至于他将王一博眼中的惊讶都当做是他的做戏了。
“你告诉朕,什么是真的!”
王一博难得的辩解,“我不清楚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肖冉还活着。”
肖战听了这话却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你说你不知道,小乖,你看朕像傻子吗?”
王一博没有继续说话,既然他本就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话,那么自己再解释什么,在他那里看来全部都是谎言,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多费口舌去解释了。
可偏偏就是他这样的态度,惹得肖战更加的恼火,他回头几步抽出剑鞘里的剑,剑尖就那样抵在了王一博的心脏处,若是他再往前几步的话,那剑便会直接要了王一博的命。
可是他们谁都未曾退让半步。
“陛下,大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您忘了吗?您下旨处决太……他的时候,大人一直都在长乐宫吗?”
蝉衣这回是真的着急了,从前这两人再如何的争吵,什么样的事儿没有遇上过,肖战再如何生气都不可能会将剑指向王一博,更何况这一把剑与自家大人的剑出自同一人之手,名为鸳鸯剑,而剑柄挂着的剑穗缠着两人的青丝,寓意他们终将纠缠生生世世。
可是此时此刻的肖战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如今只知道肖冉只是出现了一会儿,就让王一博心神不宁的,若是王一博真的对肖冉有情的话,此刻他才是该慌张的那一个。
“那我问你,你前些日子执意要处死的那个宫女,到底是因为她勾引了朕,还是因为她曾经心系肖冉?”
王一博冷眼看着他,“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我说胡话,好啊,那你现在就杀了他,我就信你世子府与这个罪人无染,若是你不杀,那世子府与稷王都将背负叛国罪名。”
“你在逼我?”
肖战收起了方才不死不休的模样,轻轻笑着:“小乖说什么呢?朕只是把选择权交给了你,又如何变成逼迫一说呢?”
王一博就这样与肖战僵持着,而一旁那位眼盲的琴师,也就是前朝太子肖冉不知从何地抽出一把匕首,视死如归的刺向不远处的肖战,动作迅速的就连王一博都未曾反应回来。
而宫中的一些侍卫也朝着肖战那边攻去,看来早就设下埋伏了,不过好在肖冉眼盲,最后并没有得逞,只不过不知何时宫中竟有他的人埋伏着。
王一博有些诧异,“肖冉,你……”
“一博,你不必对此感到惊讶,如果你走到我这一步的话,你也会这么做的。”
长华殿内撕打在了一起,王一博终究还是不忍亲手杀了肖冉,可是肖冉的人却没有丝毫的手软,王一博顺着声响看过去时,一个黑衣人已经举着剑朝肖战刺了过去,他根本无法躲。
王一博甩开牵制住自己的肖冉,“不要!”
而最后那一剑并未刺向肖战,而是南星。
王一博向来冷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痕,他一剑了解了那个黑衣人,双手颤抖的抱着被剑刺中心脏的南星,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南星,南星,别怕,我会救你的。”
终究是不成火候,肖冉的人很快就被制服了下来,到最后他还大笑着:“肖战,就算你得了这个天下又如何,你终将会失去所有你认为珍重的一切,你这样的人注定得不到幸福!”
鸳鸯剑上沾染上了鲜血,肖战没有再给肖冉任何说话的机会,他回过头看着抱着南星的王一博,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搞错了。
“南星,你怎么这么傻啊?”
“我誓死要守护公子,包括公子珍重之人……只是可惜……可惜我以后无法再保护公子了,对……对……”
南星的话到最后都没来得及说完就没了气息,王一博一直以来疏冷淡漠的模样终于开始分崩离析,他强压着悲痛站了起来,看向肖战。
“所以,你如今还怀疑我父亲和世子府与肖冉有染指,是吗?”
“不是朕怀疑,而是证据确凿。”
肖战从怀中拿出一叠的书信,那些书信被丢在了空中,就如同他将他们这十年的感情一同丢入这虚伪的局面之中,王一博笑了笑,看来早就已经给他们想好罪证了。
王一博看着地上那些所谓的书信,世子府和父亲这些年为了云国社稷尽其所能,出生入死,如今却落得了个与前朝太子私通,通敌叛国的罪名,他很想质问,难道他真的是瞎了吗?
十七这个时候回到了长华殿,看了一眼情绪有些失控的王一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肖战:“交代你的事情做好了吗?”
“……嗯,世子府与稷王已经被送去大理寺里了。”十七越说到后面,声音愈发的小。
王一博却是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三两步上前揪住了肖战的衣领,“旁人不知晓,难道你还不知晓吗?我父亲和世子府上上下下,谁不是一心一意为了云国!”
肖战冷冷的看着他,“你说的这些没用,空口无凭,稷王通敌叛国的证据已经铁证如山了,他逃不了的。”
此时此刻的王一博,似乎想起来从前父亲与自己说过的话,不要去相信一只无法驯服的野狐狸,不然到最后只会自食恶果,那时候的他不知天高地厚,总认为自己可以驯服这只狐狸。
他踉跄的退后了几步,肖战自始至终也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旁的太监收到了陛下的眼神,战战兢兢的拿出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君后失序,其背后家族势力助长通敌叛国之力,本应诛其九族,念及旧情,朕予一纸和离,自此不再乘天命,钦此,请大人接旨。”
蝉衣见自家公子情绪已经临近崩溃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将圣旨接了下来,王一博此时心中已经千疮百孔了。
王一博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面子了,“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父亲他不会通敌叛国的,他绝对不可能助纣为虐,我求你,求你……”
“你以什么身份求我呢?”
或许在此刻,王一博一定是后悔的,后悔当年不顾一切的抛弃一切,选择以君后的身份陪在肖战的身边,若他那时不曾选择这般,他可以是盛极京城一时的世子殿下,可以是取得头魁的大理寺少卿,亦可以是为云国出生入死的小将军,而不是如今被被废了后位的君后。
王一博突然笑了起来,“好,就当我前半生瞎了眼,害得我世子府满目疮痍。”
“小乖,明明是你们先陷朕于不义,怎么还怪罪起朕了呢?朕也后悔……”
“惺惺作态。”王一博冷冷打断了他,眼神冰冷,“陛下,难道不是你太会权衡利弊了吗,后悔这一词从来都不会出现在你的认知之中,不是吗?”
说罢,王一博拿起方才蝉衣接过的圣旨,便往宫门外走,总归是要找办法的,面前这人执意要与自己恩断义绝,那么就当前半生错付,余生不再有任何的纠缠。
方才那柄指着要他性命的剑,挂着曾经拜天地时,斩断结缘的半截青丝。
如今青丝已断,从此二人恩断义绝。
他早该明白的,肖战那年能在诸多皇子之中杀出重围,能允下这六宫之中只有他一人,他的手段自然不可能不狠厉。
怪他太过于信任他了,不曾对肖战有任何的设防,以至于如今世子府上下和父亲都被他算计了,他也没有任何的能力去反抗。
蝉衣跟着王一博回到了长乐宫中,他本无意回来此处,可是当他知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救下世子府和父亲以后,他只觉得自己从前太过于愚蠢了,若是再有一次机会的话,他决然不会再与此人有任何的交集。
如今他也不再执着了,他不愿意再参与肖战曾经的生长痛了,也不愿意在每个被疼醒的夜晚里拥抱他,命运多舛,他们就此别过,就算等死后盖棺定论,也不至于说起从前只徒留那些阴郁的不好。
“你在外边儿等我,我去拿些东西。”
“是,大人。”
蝉衣知晓自家大人现在的状况特别的糟糕,可是他根本无法安慰,南星死在了大人的怀里,世子府上下包括稷王被抓入大理寺,一纸和离书遣散了他与陛下这十年的陪伴,怎么可能不让人崩溃。
就在蝉衣失神的片刻中,他隐隐约约的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等到他反应回来的时候,长乐宫已经燃起熊熊大火,他茫然的看向长乐宫里,下意识要冲进去却被人拉住了。
“你现在进去就等于送死。”
蝉衣不在乎为什么十七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他只知道现在要去救自家大人,可是一看进去就看见自家大人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这个方向。
他手里拿着的那把鸳鸯剑,上面的剑穗已然被大火烧的干干净净了,就如同他与肖战这十年来的感情一般,在此刻都在这火焰之中烟消云散了。
“肖战,我诅咒你往后无人可依,身边之人都将背离你而去,而我永远会在地狱等着你。”
蝉衣有些不可置信,想要冲进火场之中,可是十七却将他给敲晕了,没必要再拖累一个人,十七想自家主子的不坦诚,不应该再要一个人为他的过错买单了,十七甚至在想,或许肖冉的诅咒真的应验了。
你终将会失去所有你认为珍重的一切,你这样的人注定得不到幸福……
随后,平日里只是用来舞剑的那把鸳鸯剑,最终了解了自己主人的性命。
哐当掉落的那一声响,却是这位君后的一生。
如同深水呛入鼻腔的窒息感,那种说痛又不算痛的酸涩感让人更加的烦躁不安,隐隐约约听见了有人在呼唤他,可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却让人儿坐立难安。
“殿下!世子殿下!”
熟悉的声音好似隔着一层又一层的空间,顺着意识传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颠簸的路程让王一博从噩梦中醒了过来,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可是睁眼看到的场景却让他停止了原本的思考,他现在正在马车之中,而面前的蝉衣,也绝对不是那个在长乐宫与他人虚与委蛇的蝉衣。
他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再低头时,身上穿着的却是年少时因赢得头魁后,成为大理寺少卿后的绯色官袍。
王一博沉默了许久,又抬眼看着蝉衣,只觉得这一切根本就不真实。
蝉衣见王一博有些心不在焉的,难免有些担心他的状况,“大人,你怎么了?”
他狠狠的用指甲掐了自己的掌心,密密麻麻传来的痛感告诉他这并非梦境,可是这一切都太过于不现实了,明明他已经死了,死在了长乐宫中,死在了那柄鸳鸯剑下。
王一博尽力调整好自己现在的情绪,不能让面前的蝉衣看出什么端倪出来,如果这是上天认为不公而重新给他的一次机会,那么他一定要好好的把握好这个机会,不能让那些悲痛再次发生,他要肖战血债血偿。
“无事,只是马车坐久了,有些不适应。”
蝉衣面上还是有些担忧,但是自己大人都如此说辞了,自然也不好再多问一些什么,只不过他方才似乎在自家大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瞬的杀意,那种要置人于死地的杀意,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大概是自己搞错了。
王一博轻轻拨开马车的车帘,问道:“怎么还未曾到目的地?”
“七皇子府偏离京城中心,过去难免需要一些时辰,大人可是有些难受了?”
王一博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方才王一博之所以这般问,是他无法确定自己重生到了那一个时间点,若是直接问起蝉衣的话,自然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毕竟他这个书童自小就十分的精明,不然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也不可能有往后那般雷厉风行。
想来前世的时候,蝉衣为自己做了不少的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死了以后,蝉衣的结局是如何的,可是那时候的他已经根本就支撑不下去了,也不愿意蝉衣跟着自己赴死,所以便让他留在长乐宫外,王一博知晓自己太残忍了,竟然让蝉衣亲眼看着自己的死亡。
不过他想,蝉衣定然是可以理解自己的。
马车外逐渐远离了朱雀街熙熙攘攘的热闹声,随之取代的是那悠远恬静的竹林被风儿吹动的沙沙声,王一博的思绪却也被带着平静下来了几分,前世的过往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脑海里一帧又一帧的循环回放着,似乎在告诫自己今生不要再像前世那般愚蠢了。
“大人,七皇子府到了。”
蝉衣的声音逐渐将王一博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他回忆起前世的这个时候,便是他与肖战第一次见面,而就是这次见面,才导致了他往后所有的困苦,王一博所有的万劫不复都是白他所赐,所以他不可能真的毫无波澜。
王一博下了马车,但是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七皇子府门口,静静的看向那个七皇子府的牌匾,就像他看见了过去的所有一般。
“大人,你可还好,从方才便感觉您的状态似乎很不对劲,若是身体实在是不适的话,要不还是等……”
王一博摇了摇头,“无妨,去请示吧。”
蝉衣点了点头,毕竟自家大人都这般说辞了,况且他家大人一直都特别的靠谱,虽然他确实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但是蝉衣想来可能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
风吹起额间的碎发,王一博走向七皇子府的步伐依旧坦荡,只不过这一次什么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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