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餍足地舔了舔嘴角,像只偷腥成功的猫,眯着眼回味似的咂了咂嘴。他支着脑袋侧躺在秦知乐身边,另一只手还意犹未尽地绕着对方的一缕发丝把玩。
秦知乐斜睨他一眼,眼里全是无奈和纵容。
秦亦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两秒,突然一个翻身又压上来,犬齿轻轻叼住他泛红的耳垂,“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含糊的声音里满是狡黠,“难道不满意吗?”
他故意发出夸张的咀嚼声,在秦知乐颈间拱来拱去,像只贪得无厌的野兽。秦知乐被他闹得没办法,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让我休息一会。”
这句话果然奏效,秦亦立刻安分下来,但那双不安分的手还是悄悄环住了秦知乐的腰,小声嘟囔着,“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秦知乐撇嘴,摇了摇头。他现在哪还有心情吃啊,都快累死了。
秦亦眉眼含笑看着他,指腹轻轻的摩挲着他腰间的肌肤,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我帮你揉揉。”
秦知乐没吱声。
秦亦就当他默许了。
他的手掌温热有力,恰到好处地按在秦知乐酸软的腰窝上。指腹打着圈慢慢推拿,时而轻时而重。
没过一会,怀里的人呼吸声渐渐变得绵长,秦亦支着脑袋,目光描摹着他沉睡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随着呼吸的频率轻轻起伏。
秦知乐的睡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上昨夜留下的淡淡红痕。
秦亦的嘴角勾起得逞的笑。
他伸了个懒腰,颈骨发出轻微的脆响。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生怕惊扰了熟睡的人,临走前还不忘替秦知乐掖好被角,指尖在那道红痕上流连片刻,眼底满是得逞后的得意。
他哼着小曲儿晃下楼,刚拐进餐厅就猛地刹住脚步,秦怀江正坐在餐桌前看报纸,手边的咖啡冒着袅袅热气。
“爸?”秦亦的声调不自觉地拔高,“早...早上好啊....”
秦怀江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报纸,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儿子脖颈上的抓痕迹,睫毛颤了颤,“咳咳....”
秦亦下意识拉了拉睡衣领口,干笑两声,“爸....”
他转身去倒水,黑溜溜的眼珠在眼眶转了一圈,端着水杯坐在了秦怀江对面,“爸,你资助我十万块呗。我想搞一个户外运动兴趣社。”
秦怀江抿了口咖啡,“公司的事还不够你忙活?”
“也是哈。”秦亦歪着脑袋冲着秦怀江眨巴眨巴眼。
秦怀江垂下眼,可心思根本没在看报纸上,“一天到晚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看网上好火的....”秦亦嘟了嘟嘴。
秦怀江摘下眼镜,伸手揉了揉鼻梁,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
叮——
短信铃声响起,秦亦看了一眼手机,嘴角扬起弧度,眼睛亮的惊人,“谢谢爸!”
秦怀江站起身,眸光微冷,“年轻人还是要节制一点。”说完,便离开了餐厅。
秦亦嘟嘴眨了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秦怀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
海岸公路像条银灰色缎带在车轮下舒展。秦亦降下车窗,咸腥的海风立刻卷着秦知乐的发丝扑进他怀里。
后视镜里,落日正把云层烧成金红色的棉花糖。
“我的车技还可以吧。”秦亦转头冲秦知乐嘿嘿一笑。
秦知乐欣慰的点了点头,“还不错。你要带我去哪啊?”
秦亦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地踩深了油门,引擎低吼着加速,海风呼啸着灌进车厢,吹乱了秦知乐的头发。
“秘密。”他笑得狡黠,指尖在方向盘上轻点,“不过保证你会喜欢。”
导航的终点设在一处僻静的海湾,远离游客扎堆的沙滩,只有一条窄窄的土路通向岸边。车轮碾过沙砾,最终停在一片开阔地带,不远处就是翻涌的浪花。
“怎么样?”秦亦熄了火,转头看他,“我上次来这儿踩过点,晚上能看到整片星空,还没人打扰。”
秦知乐挑眉,推门下车,海风迎面扑来,带着潮湿的凉意。他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还不错。”
“那晚上吃什么呢?”秦知乐的嘴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嗯?”
秦亦得意地打了一个响指,“我早有准备。”
他绕到后备箱开始往外搬东西,折叠椅、食材、野餐垫,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烧烤架。
“你这是打算野炊?”秦知乐走过去,顺手接过他手里的露营灯。
“不止。”秦亦从箱子里拎出两罐啤酒,晃了晃,“还有篝火、烧烤、帐篷,看星星……怎么样,够浪漫吧?”
秦知乐忍不住笑出声,“晚上还要在这里睡觉?”
秦亦重重的点了点头,“对呀,帐篷我都带了。”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咧嘴一笑,“你就坐那休息吧。我来。”
秦亦把帐篷袋往地上一放,利落地拉开拉链。防水布和支架哗啦一声散开,他蹲下身,手指灵活地翻动着铝合金骨架,手腕一抖就把交叉杆咔嗒卡进底座,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秦知乐坐在椅子上,目光温柔的注视着他,嘴角扬起不自觉的笑意。
夜色彻底沉了下来,篝火噼啪作响,橙红的火光映在两人脸上,将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烧烤架上的肉串滋滋冒着油花,香气混着海风飘散开来。
秦知乐盘腿坐在野餐垫上,仰头灌了一口啤酒,喉结滚动,酒液顺着唇角滑落一滴,被他随手抹去。
“看。”秦亦突然碰了碰他的肩膀,指向天空。
秦知乐抬头,瞳孔微微扩。
墨蓝的天幕上,星河倾泻而下,璀璨得几乎刺眼。没有城市光害的干扰,每一颗星星都清晰得像是触手可及,银河横贯天际,宛如一条缀满钻石的缎带。
“……”秦知乐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的睫毛在火光映照下投下细密的阴影,眼底倒映着整片星空,亮得惊人。
秦亦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肩膀挨着肩膀。他没看星星,而是侧头看着秦知乐的侧脸,看他被星光点亮的眼睛,看他微微张开的嘴唇,看他喉结因为吞咽而轻轻滑动。
“冷吗?”秦亦低声问,声音几乎融进海浪声里。
秦知乐摇头,却下意识拢了拢外套。秦亦没拆穿,只是伸手拿过一旁的毯子,抖开,轻轻披在他肩上。
毯子下的手指悄悄勾在一起,谁都没说话。
篝火渐渐弱下去,星光却越来越亮,海浪声成了最温柔的背景音。秦知乐的头不知不觉歪向秦亦的肩膀,发丝蹭得他颈侧发痒。
“小乖。”秦知乐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嗯?”
“没事,就想叫叫你。”秦知乐笑了,收紧手指,将他握得更牢一些。
秦亦偏头看向他,眼底映着将熄未熄的篝火,像揉碎了的暖金色星子。他目光细细描摹过秦知乐的眉梢、鼻尖,最后落在微微翘起的唇角,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他喉结微微滚动,目光落在秦知乐的唇上,像被什么牵引着,一点点低下头。呼吸交错间,他停顿了一瞬,似乎在等待默许,又像是给自己最后犹豫的机会。
夜风忽然掠过,吹动秦知乐额前的碎发,那细微的触感像是某种无声的鼓励。
他缓缓贴近,在几乎触碰到的距离停住,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对方唇畔,若即若离。心跳声在耳畔轰鸣,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却又克制着不敢真的落下,直到秦知乐睫毛轻轻一颤,像是无声的应允,他才终于闭眼,吻了上去。
秦知乐睫毛轻轻一颤,没有躲开,反而微微仰起脸迎了上去。他的唇温软,带着一点啤酒的麦芽香气,在触碰的瞬间若有似无地抿了一下,像是一声无声的叹息。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秦亦的衣角,却又在对方加深这个吻时松开,转而轻轻攀上他的肩膀。
呼吸渐渐乱了节奏,他闭着眼,任由秦亦的指腹蹭过自己发烫的耳垂,喉间溢出一声很轻的哼笑,像是无奈,又像是纵容。
在家养伤将近两个多月,秦知乐手臂上的伤早已愈合,连那道狰狞的疤痕都淡成了浅粉色。
可每次他提起要回去工作,秦怀江的脸色就骤然沉下来,仿佛他说的不是复工,而是要去赴死。
“爸,我去复查了,医生说没问题了。”他耐着性子把复查报告推到茶几上,纸张边缘在玻璃上刮出轻微的声响。
秦怀江连眼皮都没抬,冷硬的声线像堵墙,“秦知乐,就算你不出去工作。家里的钱也够养你一辈子!”
秦知乐深吸一口气,指节无意识叩着沙发扶手,无奈的撇撇嘴,“你这.....就一点小伤.....”
秦怀江终于掀起眼皮瞪他,“小伤?”他冷笑一声,指关节重重敲在茶几上,“子弹再偏两公分你就得躺棺材里了!”
秦知乐咽了一口唾沫,睫毛颤了颤,想反驳,但又....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好好好,都听您的。”
“我回来啦~”玄关处传来宋郡雅轻快的嗓音。
宋郡雅拎着购物袋走进来,目光在父子俩之间转了一圈,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却故意装作没看见,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猜猜我买了什么?最新鲜的鲈鱼,今晚清蒸~”
秦怀江紧绷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松了松,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秦知乐趁机站起身,快步走向厨房,“我来帮忙处理。”
一进厨房,秦知乐就泄了气似的靠在料理台边,手指烦躁地扒拉了下头发,“妈......”他压低声音,带着点委屈和无奈,“我爸是不是太夸张了?我这伤都好透了,他还把我当瓷娃娃似的关家里。”
他抓起台面上的蒜头泄愤似的剥着,指甲掐进蒜皮里,“三个多月了,再这么下去我都要长蘑菇了。”蒜瓣被捏得咯吱响,辛辣的气味窜上来,倒是很配他现在憋屈的心情。
宋郡雅慢条斯理地系上围裙,闻言瞥了他一眼,忽然伸手戳了戳他痊愈的伤处,“疼不疼?”
“早就不疼了。”秦知乐撇了撇嘴,将剥好的蒜瓣放进了碗里,“你说爸,他怎么就.....”
“你爸他是担心你。你就听他的吧,好好在家休息。”宋郡雅的语气温和。
秦知乐捏着蒜瓣的手顿了顿,指节微微发白,半晌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宋郡雅将鲈鱼放进水池冲洗,水珠溅在玻璃台面上,映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像碎钻一样闪烁。
秦知乐咬着唇,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料理台边缘,居然低声开口,“妈,我想吃鸡蛋羹。”
宋郡雅关掉水龙头,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伸手轻轻戳了戳他额头,“好。”
秦亦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轻手轻脚地换好鞋,连廊灯都没敢开,摸黑往二楼走。
楼梯才爬了一半,突然顿住,他眨巴眨眼,眉头微蹙。
秦知乐正抱臂靠在楼梯拐角处,睡衣领口歪斜地露出一截锁骨,在光下泛着冷白的光。他显然等了很久,那双平日里含笑的眼睛此刻微微眯起,眼底凝着一层薄冰,嘴角绷成一条平直的线。
他站姿松散,却莫名带着压迫感,拖鞋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地板,在寂静的走廊里发出嗒、嗒的轻响。
秦亦的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嘴角立刻扯出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眼角都挤讨好的弧度,他声音黏糊糊地拖长,像是掺了蜜糖,“这么晚还没睡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往上挪了两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外套的袖口,把那昂贵的面料揉得皱巴巴的。
灯光下,他额角渗出一点细汗,眼神飘忽着不敢直视秦知乐,却又强撑着露出那种狗狗似的讨好表情。
“我、我就是去聚餐,都同学.....”他干笑两声。
秦亦表情瞬凝固着,仿佛结了一层,话也不说,头也不回的往屋子里走。
秦亦咽了咽口水,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就当他快要进门的时候,“砰!”房门给合上了,只听见清脆的咔哒反锁声。
他敲了敲门,“你听我解释啊。我.....就只是去吃了个饭...”
秦知乐整个人倚靠在门上,咬了咬牙,下颌紧绷着,“哼!”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