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生，长发干练的用一根画笔挽起，复古的裙子垂在脚腕处，手掌侧边还染上了颜料，一张白净地脸上带着些许尴尬的笑。
肖战并不认识面前的女生，有些疑惑：“我存画的时候，老板还不是您。”
“是我母亲。”老板摆摆手，表示手上有颜料，请肖战自己找凳子落座：“她说要趁着能玩得动四处走走，画室就交给我了，说其他都不要紧，就是您存的画一定要妥善保管。”
不知是不是错觉，肖战感觉对方有些心虚，于是他试探道：“虽然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不过只差不到两个月，应该也可以吧？”
心虚如有实质的出现在老板那张白皙地面庞上，连话语也有些断断续续：“是、是没问题，就是我们这边出了一些差池。”
几分钟后肖战空着双手从画室出来，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
早高峰已经过去，偶有的行人都是不急不忙，他置身其中，感受着难得的清闲，却有些无所适从。
“抱歉，昨天上午一位姓王的客人已经过来拿走了。”年轻老板的脸上全是歉意：“他也有密码，也能对上您留下来的暗号，我以为是您的委托，晚上通过我母亲才知道并不是您，但他不愿意送回来。”
肖战用脚踢了踢路边有些松动的石砖，笑意被不安取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那串烂熟于心的电话。
响了两声，电话显示接通，却没有声音传来。
“是我，肖战。”他知道这是王一博在闹脾气，率先败下阵来：“那些画还我。”
依旧是沉默，呼吸却陡然急促了几分，像是怒意更盛，又带着些诱惑。
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梦境里，他的小朋友也曾带着这样的喘息声，圈着他的脖子和他撒娇。
肖战一退再退：“你要什么？”
对面的呼吸倏地断了，片刻后再响起，短促急躁：“在那里等我。”
一个不用问，一个不用答。
未名画室很有些年头，肖战小时候就是在这里学的画画，因为离东旗近，肖明言可以将他和王一博放在这里，心无旁骛的工作。
他很小的时候还闹过脾气，家里也不是没有司机，为什么非要将他捆绑在东旗附近，他明明可以跟随名师，在著名画室求学，他甚至怀疑父亲是不是觉着画画不务正业，并不当回事。
直至后来他才知道，肖明言并不是不看重画画，而是未名的老板，那个已经退休的老太太，乃是名校毕业，在业内也有些不低的地位。
一开始只有他自己，后来多了个王一博，小朋友都喜欢涂鸦，每次老板也会给他支一个画架，他就乖乖地待在一旁，一边听着肖战上课，一边随意在纸上涂抹，混乱的色彩在那些年里得了许多肖战昧着良心的夸奖。
肖战等了一个小时。
太阳逐渐升高，细密地汗从额头上冒出，他有些后悔。
画被拿走，王一博一定看过了，再要回来也无济于事。
“肖战！”
一身清爽的淡绿色身影撞进视线，肖战想，他应该抱住朝着他冲过来的人。
最终他只是站在那里，等王一博停在他面前，才不咸不淡地开了口：“画呢？”
王一博气息尚未喘匀，听着肖战毫无情绪地询问，怒意烧上心头，又想起此行的目的，硬生生将火气压下。
他又走近一步，几乎要贴在肖战身上，后者下意识的后退，被一只手揽着腰固定住：“那些画拿回去，你预备怎么处理？”
肖战握住他的手腕，不受控制的丈量了下胖瘦，眉头就没再解开。
“跟我来。”
没等来他的回答，王一博撤回手，转身就走。
肖战不确定他该不该跟上去，也不确定他拨出的那个电话会不会让事情更糟糕。
可那些画被王一博取走，他那些隐秘地、不可告人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必须得做些什么。
王一博今天开的是宾利，宝绿色停在一众黑白灰里稍显亮眼。
“你还没坐过。”王一博垂眸：“你送我的，可是你从来不坐，肖战，你可真知道怎么拿捏人心。”
王一博十八岁的成人礼空前盛大，礼物琳琅满目，堆满了好几个房间。
而他最喜欢的肖战，斥巨资送了他一辆宾利，颜色都是挑的他最钟爱的绿色。
成年，意味着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在宾利带来的喜悦中，王一博在自家地下室捉到了躲清闲的肖战。
已经大学毕业的肖战在东旗混的风生水起，身上已然有了些上位者的气质。
他斜靠在书桌上，随意地翻着书，一举一动都能撩人心弦。
“喜欢吗？”听到动静的肖战合上书，转头看向拾阶而下的王一博。
王一博几步跑到他身前，少年的眼眸亮晶晶的，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喜欢，喜欢车，更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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