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刘耀文冲进教室，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答应过不在公共场合..."
"我答应过什么？"刘正峰冷笑，"让你转学来这个二流学校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结果呢？你还是执迷不悟！"
李老师试图控制局面："刘先生，请您冷静..."
"我很冷静。"刘正峰整了整西装，"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儿子会对一个普通男孩如此执着。十年了，刘耀文，十年！那些照片、那些信件、那些偷偷摸摸的观察...你不觉得恶心吗？"
教室里炸开了锅。宋亚轩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刘耀文的脸色惨白，但眼神异常坚定："那些是我的私事。请你不要侮辱宋亚轩。"
"私事？"刘正峰提高了音量，"你姓刘，就没有什么私事！别忘了是谁供你读书，是谁给你..."
"刘先生！"宋妈妈突然站了起来，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我是宋亚轩的母亲。我不知道您和我儿子之间有什么误会，但在公共场合这样指责一个未成年人，恐怕不是一个成熟成年人该有的行为。"
刘正峰眯起眼睛："误会？问问你儿子，他和我儿子是什么关系？"
所有目光都聚焦到宋亚轩身上。他的喉咙发紧，手心冒汗，但当他看到刘耀文哀求的眼神时，突然有了勇气。
"我们是朋友。"宋亚轩清晰地说，"好朋友。从六岁就是。"
"朋友？"刘正峰嗤笑一声，"刘耀文，告诉他，你手机相册里有多少他的照片？告诉他你为什么要转学来这里？"
刘耀文的下巴绷紧了："因为我喜欢他。"整个教室倒吸一口冷气，"从六岁到现在，一直喜欢。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父亲？"
刘正峰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随即恢复冷静："很好，至少这次你没撒谎。"他转向李老师，"抱歉打扰了家长会。我想我们家的私事还是私下解决比较好。刘耀文，跟我出来。"
刘耀文没动："家长会还没结束。"
"现在。"刘正峰的声音像冰刀。
宋亚轩看到刘耀文的手指微微发抖，但那人还是抬起头，直视父亲的眼睛："不。我要听完家长会。您可以先走。"
教室里鸦雀无声。刘正峰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是暴怒前的平静："你确定要在这里挑战我的耐心？"
"我只是在行使一个学生的基本权利。"刘耀文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您常说要学会独立思考和决断，我现在就是在这么做。"
刘正峰盯着儿子看了几秒，突然冷笑："很好。看来我小看了那个男孩对你的影响。"他转向宋亚轩，"希望你值得他付出这么多。"
说完，他大步走出教室，摔门的巨响让所有人都瑟缩了一下。
接下来的家长会在诡异的气氛中进行。李老师强作镇定地继续流程，但所有人的心思显然都不在学习上了。宋亚轩机械地回到母亲身边，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回家再说。"宋妈妈低声在他耳边说，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家长会一结束，宋亚轩就冲出了教室。走廊上已经围满了八卦的学生，窃窃私语和探究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向他。他在教学楼后的花园里找到了刘耀文——那人坐在长椅上，双手抱头，肩膀微微发抖。
"嘿..."宋亚轩轻声唤道，不确定该不该碰他。
刘耀文抬起头，眼睛通红但没流泪："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这样..."
"不是你的错。"宋亚轩在他身边坐下，"他...经常这样吗？"
"以前更糟。"刘耀文苦笑，"至少今天他没动手。"
宋亚轩胸口一疼："他打你？"
"不常。只有在'特别不听话'的时候。"刘耀文揉了揉脸，"今天大概算得上特别不听话了...我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反抗他。"
宋亚轩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默默坐着。花园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远处教学楼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来，为渐暗的天色增添几分暖意。
"他为什么这么反对我们...在一起？"宋亚轩小心翼翼地问。
刘耀文深吸一口气："部分是因为控制欲。部分是因为...我妈妈的事。"
"你妈妈？"
"嗯。"刘耀文的声音低了下去，"她和我爸是商业联姻。结婚前，她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我爸一直知道，但觉得无所谓。直到我五岁那年，她差点和那人私奔。"
宋亚轩睁大眼睛："所以当你开始收集我的照片..."
"他觉得历史重演了。"刘耀文点头，"一个不该爱的人，一段不该有的执着...只不过这次换成了他儿子。"
"但我们是朋友啊！至少那时候是..."
"在他眼里没区别。"刘耀文苦笑，"任何强烈的感情都是危险的，都可能让人失去'理性判断'。这也是为什么我妈妈生病后，他不让我接触任何可能'干扰情绪'的人和事。"
宋亚轩想起刘耀文笔记中提到母亲生病的事："你妈妈现在怎么样？"
"好多了。住在瑞士的疗养院。"刘耀文的眼神柔和了一些，"她其实一直支持我找你...偷偷帮我安排转学，给我你的消息。"
"所以你姑姑的房子..."
"是我妈妈的安排。她知道梧桐苑离你家近。"刘耀文突然抓住宋亚轩的手，"小轩，我爸今天说的话...那些关于我收集你照片、观察你的事...是不是吓到你了？"
宋亚轩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刘耀文的指尖冰凉，还在微微发抖。他应该感到害怕或者恶心吗？理论上是的。但奇怪的是，他只觉得心疼。
"有点震撼，但不吓人。"宋亚轩诚实地说，"看过你的笔记后，我大概能理解了。"
刘耀文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我本来打算慢慢来的...让你一点点接受这样的我。没想到我爸..."
"他总是这样吗？突然出现搞破坏？"
"最近比较频繁。"刘耀文皱眉，"他公司遇到些麻烦，压力很大...我担心他可能会做出更极端的事。"
宋亚轩握紧他的手："比如？"
"比如强行带我转学...或者送出国。"刘耀文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上次他就这么威胁过。"
"你不会让他得逞的，对吧？"宋亚轩突然感到一阵恐慌，"你刚才在教室里那么勇敢..."
"我会反抗。"刘耀文坚定地说，"但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在法律上，我还是他的儿子，受他监护。"
暮色渐浓，花园里的路灯亮了起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晕。宋亚轩看着刘耀文被灯光勾勒的侧脸，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十指扣住刘耀文的手，紧紧握住。
"这次换我抓紧你。"宋亚轩轻声说，耳根发烫但目光坚定，"不会让你再消失了。"
刘耀文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像是盛满了星星。他慢慢凑近，额头抵住宋亚轩的额头，呼吸交错："这句话我等了十年。"
远处传来寻找他们的呼喊声——是宋妈妈和高启阳。两人迅速分开，但手依然紧握。宋亚轩突然笑了："准备好面对我妈的盘问了吗？"
刘耀文深吸一口气："比面对我爸容易多了。"
他们站起身，手拉着手走向灯光通明的教学楼。无论前方有什么风暴，至少此刻，他们不再是独自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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