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是不是亲过我？

　　“怎、怎么聊啊？”肖战的眼睛有星光闪闪烁烁，漂亮的像落入人间的小麋鹿。

　　王一博别开脸，略微有点口干舌燥，偷偷牵起肖战的手，走过人行道来到马路对面的酒吧。

　　越往里走气氛越喧闹，进入正厅先看见台上打碟的DJ，正摇手晃脑带动气氛，全场到了最嗨点。肖战略带拘谨的环顾四周，手指滑入王一博掌心，变成十指紧扣，王一博假装没察觉，牵着他一路到了中央。

　　肖战忽然指着几个衣着单薄的舞娘问，“他们就、穿这么少吗？”

　　王一博猛然记起这不是清吧，他立马护住肖战的头，侧身挡住他的目光。肖战扒拉着王一博的肩膀，露出一个脑袋，嘴唇贴近王一博耳尖，“哥，后面还有耶？”

　　王一博心口一滞，有点后悔带肖战来这种地方。

　　咨客过来引导着开了台，肖战坐在沙发上好奇的东张西望，王一博在一边不动声色释放冷气。

　　营销员很快端来几瓶威士忌和一杯广岛冰茶，王一博还没开口介绍，肖战就已经端起那杯冰茶一饮而尽。

　　王一博好整以暇似笑非笑看着肖战，“知道你刚刚喝的是什么吗？”

　　“不是气泡水吗？”他看见里面放了柠檬片，还咕咕冒了几个泡，红色的吸管还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很快喉头不同于气泡水的酒味蔓延上来，肖战惊讶的发现自己原来喝了一杯鸡尾酒。

　　他指着自己的嘴巴，王一博发现上面还有水汽，看起来更柔软了。

　　“是酒耶？”肖战已经失去了大脑的控制力，整个人显得夸张又弱智。

　　“好喝吗？”王一博冷冷的问。

　　肖战十分诚实，用力点头，“好喝。”

　　“还有。”王一博把一瓶威士忌打开推过去，示意他喝。

　　肖战欢喜雀跃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Bottoms up~”他兴起到忘我，可是舌头刚触到液体，就皱起了眉，“这什么味道？这么辣？”他放下杯子不愿意再尝。

　　王一博给自己满上，从容的举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几乎不费力就扼住肖战手腕，把他面前的那杯酒重新端起，“你也像我一样把它喝完。”

　　肖战看到那双深邃眼睛里迸出了怒意，像一个恶劣的施暴者，不容许自己反抗他的命令。

　　一杯又一杯，身上打着五彩色灯光，肖战在王一博的逼迫下将桌上的酒，尽数喝完。

　　喝醉了的肖战更加温软，王一博看得有些失神，那双瑞凤眼说不出的深情，五官更是精致俊秀至极。

　　“唔— —”他突然俯身握住肖战的咽喉，凑近耳边一字一句犹如地狱修罗：“肖战，你暴露了。”

　　肖战，你最好不清醒，把这句话当真，我才能诈出你的秘密。

　　肖战微微挣扎，两只爪子胡乱挥舞，“王一博，你放开我。”他数了数面前的重影，好多张脸，头好晕啊。

　　呼出的酒气喷洒到王一博脸上，他对肖战喝醉的胆大叫法感到新颖，“你叫我什么？”

　　“王一博，我不要你当我哥哥，你就是王一博。”

　　王一博根本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立马冷脸把肖战推到一边，自己起身去了卫生间。

　　落单的肖战迷迷瞪瞪倚在沙发上，胸前的领口歪歪斜斜，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

　　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不远处几个黄毛青年起了歹念，他们看王一博走了，立马围上来。

　　“嘿，宝贝儿，这么精致的小模样，往这儿一坐，不是故意勾人魂儿嘛，跟哥走，带你去个更有意思的地方。”

　　肖战没有看到王一博，哪怕喝醉了也知道害怕，“我等我哥，他马上就回来了。”

　　几个黄毛互相使了个眼色，稍微高一点的两个人架起肖战想拉他走。

　　“别浪费这大好时光，我们也可以当你哥，跟哥哥们玩一玩，保准让你体验到什么叫刺激。”

　　肖战吓得酒醒了一大半，他慌乱推拒着眼前几双大手，可猥琐的笑容越凑越近，近到快要贴到自己的脸。

　　“哥——”肖战闭上眼睛，大声喊。

　　尖锐的叫声刺痛为首混混耳膜，他反手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给脸不要脸是吧，今天你不陪哥哥们玩开心了，可别想走！”

　　肖战头歪向一边，眼里慢慢透出绝望，不是害怕，是王一博不要他了，丢下他就走了。

　　他缓缓从口袋掏出一把精细的匕首，准备戳穿黄毛的心脏。

　　可还没等他行动，黄毛就主动举起双手，惊恐的张大眼睛，一步步向后退去。

　　从背后慢慢露出一张脸，王一博独有的嗓音，如丧钟般敲响：“别再纠缠，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人体到底有几个脆弱部位，再把你的尸体处理得干干净净，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饶、饶命，大哥饶命。”

　　黄毛遍体生寒，手背的汗毛竖起，双腿打抖，他感觉到冰冷锋利的刀刃正一点点渗进脖颈的血管。

　　“我、我们错了，我不知道他是您的人，我再也不敢了，我、我们马上走。”

　　王一博挟持的姿势不变，这个动作保持了好几十秒，黄毛的心跳快盖过酒吧的喧闹。

　　“既然知道错了，就要有人付出代价。”王一博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大家出来晒晒太阳。

　　他目光瞟向黄毛的手掌，“刚刚哪只手打的人，伸出来吧。”

　　黄毛颤颤巍巍动了动右手，用几乎恳求的语气说：“您……您要干嘛？可以放过我吗？”

　　“别紧张，我就在上面割一点点口子可以吗？”四周喧闹依旧，其余的混混想上前又不敢，袖子撸了一半，听见王一博好脾气的打着商量。

　　“可以。”黄毛只想快点从这种压力下解脱出来。

　　王一博移开黄毛脖颈的解剖刀，从口袋里取出橡胶手套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套好，然后捏起黄毛的一根小指，声音依旧轻飘飘的：“那我割这里咯？”

　　黄毛赶紧点头，看阵仗他差点以为对方会把自己整个手掌切下来，原来只是割一下小手指。

　　王一博勾唇一笑，找准位置用刀轻轻一挑，血流顿时呈喷射状飞出。

　　黄毛捂住手指，不可思议的看着王一博。

　　王一博不急不慢给刀喷消毒水，又仔仔细细拿干布擦了好几遍。做完这些见人还没走，十分好心的提醒道：“还不快点去医院，不怕血流光吗？”没人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

　　混混们四下逃窜，王一博给人的感觉太恐怖了，明明一木难支，却有种让人臣服的气场，好像轻而易举就能要了人的命。

　　肖战安安静静窝在沙发一角，眼睛红红的，像只丢了萝卜的兔子。

　　王一博走过去拿出湿巾，从局部到整体把肖战的脸擦了一遍。又要来冰块用新毛巾包着，想给他敷。

　　肖战突然闹脾气，抬手一挥打掉毛巾。

　　王一博顿了一下，用脚尖扫开散落一地的冰块，来到肖战身前坐下。他拉过肖战两只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用力在屁股上一托，把人背上背。

　　“回家。”

　　一个失重肖战惊呼出声，紧紧勾住王一博脖子。

　　春天的花很有生命力，都傍晚了还在努力盛开，王一博背着肖战在僻静的小道上前行。岸边的柳枝上藏着几只布谷鸟，“咕咕唧唧”是除了两人心跳的唯一声音。

　　走了一段路感觉到背上的人动来动去，王一博轻轻把人放下。

　　肖战快速蹲到路边呕吐，胃部的痉挛和口中酸苦让肖战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以后还涉足危险场合吗？”王一博在自动贩卖机上刷了一瓶水递给他。

　　肖战吐的眼泪汪汪，扭过头不理他。

　　王一博无奈，只能蹲下来掰正他的身子，让他对着自己，“问你话呢。”

　　肖战嘴角耷着，鼻头红通通的，无辜的模样令人心软。

　　王一博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他顺了顺肖战的背，又帮他抚平头上翘起的呆毛，微微叹了口气。

　　肖战是泪失禁体质，受欺负很容易掉眼泪，感动了也很容易掉眼泪。王一博这么温柔对他还是第一次。

　　他挂着两滴泪，可怜兮兮的控诉：“刚刚……你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王一博只是想试探肖战跟最近一起的杀人案有没有关系，顺便让他长长记性。

　　他无法解释，所以只能敷衍肖战：“下次不会了。”王一博温柔的帮他刮去那两滴欲落不落的泪。

　　肖战看到王一博粉嫩的舌头，随着嘴唇的启合若隐若现，冷不丁开口：“哥，你是不是亲过我？”

　　王一博原地石化，怕肖战记起前天晚上的事，紧张得额头冒冷汗。他挺着僵直的脊背装作淡定，有些磕巴的告诉肖战：“喝酒了、不能吹风，容易出现癔症。”

　　肖战欲言又止，脑中残有零碎的片段，似梦非梦，难道自己惦记哥哥惦记到连幻觉都出现了？

　　“能走吗？”王一博问。

　　肖战毫不客气的摇头，“不能走，是哥哥你把我灌醉的。”那意思就是要王一博负责到底。

　　离家还有大概一里路，穿过这条林荫小道就是熙熙攘攘的闹市，来来往往也容易遇见熟悉的人，一直背着也不太好。

　　“我扶着你可以吗？”

　　肖战摇头，“我腿软，走不动了。”

　　王一博硬着头皮寻找合适的工具，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共享单车。

　　只能认命蹲下身，“上来吧。”他妥协了。

　　肖战过来的速度很快，完全不像行动不便的醉鬼，他趴在王一博背上时不时还晃动一下两条大长腿。

　　这么开心，王一博暗想。

　　幽暗的地下室。

　　缺了一只耳朵、面相凶狠的老男人，正拿着针管对准地上已经爬不起来的青年。

　　“说，你的同伙呢？”

　　地上的青年满脸是血，他咬紧牙关吐出几个飘渺的音节：“罪恶…是战胜不了光明的，你一定会、有报应。”

　　“哈哈哈，报应？”老男人仰天大笑，恶狠狠抓住青年头发，“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有你们这群迂腐的顽固才蠢到卖命当奴隶。”

　　“上面究竟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让你们一个个前仆后继。五万？十万？还是…精神喂饱你们啊？”他按住青年额头往地上撞。“简直蠢透了。”

　　青年奄奄一息，他抓住老男人的脚腕，“求你、把我的尸体送回老家，让我与我的家人安葬在一起。”

　　老男人轻蔑一笑，“一些杂粹还想要尊严，呵。”

　　还真是跟十五年前的那个人，有点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