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银地洒落,给顾新怀的身上染上朦胧的光泽。顾新怀朝他微笑着,耳畔是钢琴声的悠扬,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泪水顺着周岁安的脸低落,他用手狠狠掐了下自己的脸。
很疼,这不是梦。
周岁安终于露出微笑:“哥哥。”
他的声音很轻,害怕惊扰了这场梦境般的真实。
“怎么又哭了,这个样子倒真的很像哭花脸的猫咪。”
顾新怀温柔地笑着。
周岁安立即去抹脸上的泪,见顾新怀一直冲着笑,他有些懊恼地说:“别笑,我只是太久没有见到你……”
顾新怀也答:“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三年了,你怎么扔下我三年……”周岁安泣不成声,“你知道我每次看到齐若水用你的身体做任务我有多难受吗?你知道暗月组织有多难对付吗?你知道宛月姐还有顾朝阳他们……”
周岁安再一次猛地去擦拭眼泪:“该死,我怎么又哭了。明明是你的错,结果一直难受,面对这一切的都是我……”
“顾新怀,你以后不许再抛弃我了,你知道吗?”周岁安放出狠话,“如果你再抛弃我,我这辈子都会恨死你。我会扎小人,写上你的名字,我会一直诅咒你,顾新怀你听到了吗?”
顾新怀眼神淡定:“你不会。”
这不过是周岁安说的气话罢了,他不会这样。
周岁安更加懊恼:“顾新怀,你真的是可恶极了!”
周岁安努力平复情绪,最后他含泪笑了:“没事,你回来就好。虽然过了三年,但是你回来就好……”
只要顾新怀能回来,他便足以心安。
屋外的蝉鸣声阵阵,风吹动着窗帘。床头柜子上的全家福上的一家人依旧灿烂的笑着,屋外的米兰花花开绚烂。天空是灰蒙蒙,唯有月亮附近的云层被镀上了金边。
周岁安带着欢喜想顾新怀跑去,懊恼、委屈、悲伤……所有的情绪都在顾新怀回来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他周岁安什么都不求,只求他那个离开已久的哥哥早日回家。
“哥哥,你回来就好……”
朦胧的月色模糊了视线,周岁安飞奔着向顾新怀跑去,一如他从前那般。
然而就在周岁安抱住顾新怀的那一刻,顾新怀的身影如同荧光般逐渐消散。周岁安眼睁睁看着顾新怀消散在自己的怀里。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不是!哥哥!”
周岁安发疯般地去地上摸索最后散落的荧光碎片,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最后手里的荧光一丝不剩。
“为什么会是这样……”
周岁安目光呆滞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过了很久他才像刚明白一样发出凄楚的笑声。
“哈哈哈哈”周岁安狂笑着,他笑自己愚昧,更笑自己痴人说梦。
到最后他蜷缩在地上,盯着那全家福,自嘲地苦笑:“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梦境,顾新怀他其实早就回不来了。我还痴求什么呢,只是一个梦罢了……”
外面,万千灯火依旧辉煌,他们享受着独属自己的温馨与欢乐。
而屋内,唯有周岁安自嘲的笑容久久回响。
*
三年前。
已经深夜,这座别墅的灯依旧亮着,别墅大门的保安依旧在认真地秉持着自己的工作,不敢有半分松弛。
今日的夜晚似乎格外平静。
忽然一辆保时捷划过平静的黑夜停在了别墅门口,司机下车给里面的人开门,一双绿色高跟鞋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渐渐的,里面女子的模样被真真切切的展现在了大众眼中。
她身着绿色的礼裙,抹胸的设计充分地展现出她那诱人的锁骨。外披白色貂毛披帛,优雅又迷人。她今日梳了欧洲古典发型,珍珠点缀其间,更显其端庄。耳上别着珍珠耳环,她时不时摸一下耳环,整个人的气度都带着迷人不凡。
早在门口等候多时的秘书用他那毒辣的眼睛审视顾宛月今日的装扮,最后他露出满意的笑容:“顾小姐,先生一定会喜欢您今天的装扮。”
顾宛月也回他微笑:“先生若能喜欢,自然是宛月的福分。”
秘书深刻地再看了顾宛月一眼,最后向顾宛月做了请的动作:“顾小姐,先生在二楼最尽头的房间等你。”
“多谢。”
“我们就不打扰您和先生了。”秘书在顾宛月进去的那一刻带着笑意关上了大门。
关上门,秘书顿时褪去笑容,他的脸上出现了鄙夷:“又是一个为了高位献身的女人,还亏你是顾家的小姐。”
这样为了高位不择手段的人他早就见多了,但是无论男女,只要是被吉尔先生玩过的都没有好下场。
这个顾宛月自然也不会是例外。
顾宛月款款向里面走去,这座别墅很大,里面的装修是欧洲古典风格,走廊幽长,望不到尽头。
顾宛月的手在颤抖,一向游刃有余于各种场合的她从未像现在这般紧张。
没事,顾宛月。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当初你杀了叶千山和顾新怀的时候不也依旧很淡定么?
顾宛月走在楼梯上,明明楼梯不长她却走得格外漫长。
楼梯墙壁上挂着中世纪的各种宗教画,其中不缺乏圣母玛利亚。
吉尔先生信教,每周都会去教堂祷告,很多不知情的人评价他是虔诚的教徒。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做出了无数违背上帝的事情。
终于上了二楼,顾宛月一步步向走廊尽头走去。
“呜呜呜呜”这里的光线阴暗,有的房间传出了抽泣声。
顾宛月强忍着继续走下去,这里的每一扇门都禁闭,但是每一扇门背后都是罪恶。
“啊!不要!不要!啊!”
忽然传来了女子撕心裂肺的求救声,顾宛月止住了脚步。
“别!不要!我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啊!”
屋外雷电忽闪,那女子依旧撕心裂肺地求饶着,无数门后传来了害怕声、抽泣声以及叹息声。
“哐当——”无数东西被推落在地上。
门被猛烈撞击着,发出“咚咚咚”的响声,那求饶声越来越大,在女子发出最后一声痛苦的喊叫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至消失。
顾宛月的拳头紧握着,她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动静。
全程她都强装镇定。
忽然楼下传来了脚步声,几名男子走了上来,他们很快走到一处房间门口。
然后门被打开,又被关上。过了一会儿,他们抬着尸体离开。
全程没有人去看顾宛月一眼,顾宛月匆匆撇了眼那女子,她在已经被折磨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顾宛月的额头渗出汗珠,指甲已经泛青。
暗月组织的高层都是如吉尔这般的变态,她若是要完成自己的目的,必须镇静。
“吱呀——”
门被打开,身着浴袍的吉尔先生走了出来,他的浴袍上尽是血迹,他却像无事人一般朝顾宛月笑:“顾小姐,我等你很久了。”
顾宛月长舒一口气,她朝吉尔先生走去,笑得灿烂:“先生,我也等你很久了。”
“很抱歉我刚刚解决了一个不听话的下属。”吉尔先生笑得慈眉善目,他伸出手,“我们去另一房间相聚,等下请容我先洗澡。”
顾宛月将手搭在吉尔的手上,随之她被吉尔挽着向另一处房间走去。
门被关上,顾宛月望了门外最后一眼,她知道今晚绝对不是宁静的夜晚。
*
五点,顾宛月在确认吉尔已经熟睡后爬了起来。
她全身上下无一处没有遭受摧残,鞭打、烫伤的印迹触目惊心。
她艰难地,几乎是匍匐地下了床。
吉尔每次看上一个猎物,他都会先享受享受,等到厌弃了再处死。
顾宛月知道虽然今晚吉尔没有弄死她,但是她的结局迟早会和刚刚那个死去的女人一样。
顾宛月没有哭,她疲惫地撇了眼地上被乱扔的变态工具,最后向床头柜子那而去。
这一路她什么都做了。她杀了叶千山完成投名状,她杀了杨清柳完成组织任务,她甚至杀死了自己的弟弟顾新怀。
她的手上早就是罪孽和鲜血,怎么样都洗不干净。
没事,顾宛月安慰自己,只要完成她的目的,这一切都值得。
*
“吉尔?”周岁安和齐若水得到下属给的消息时,两人都不禁惊叹出声。
“吉尔这人不好对付。”齐若水皱眉,他之前为了对付吉尔差点命丧在他手上。
周岁安也皱紧眉头,他看了顾新怀的日记,他知道在顾新怀多次轮回里,顾新怀有三次因为吉尔而失败:“暗月组织之所以如此猖狂,便是有如吉尔这样的高层做靠山。吉尔的势力遍布全球各地,警方多次想抓住吉尔,但是却都失败了。虽然你之前是对付他成功了,但是那是天时地利人和,还带着些运气成分。现在剧情和你之前的相差太多,我们还是谨慎为妙。”
“别这么悲观,”齐若水笑了声,“虽然吉尔很厉害,但是完全不是没有办法。”
周岁安撇了他一眼:“你要找他?”
齐若水摆手:“不然呢,不找他我还找谁?”
尽管周岁安很不希望,但是他不能阻止齐若水的行为,也无法阻止齐若水去找沈彦廷。
毕竟齐若水和沈彦廷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对付反派他一个炮灰又有什么话语权。
回来补坑了,顾新怀会回来的。咱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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